我朝那名新弟子走去,脚步刚动,体内混沌灵珠猛地一震。一股沉浊的气息顺着地脉涌上来,像是有东西在地下爬行,把原本清透的灵气染成了暗红色。
我停下脚步,神识立刻散开。
北渊沼泽那边起了雾,不是寻常水汽,是血色的,贴着地面流动,像有生命一样往山根底下钻。西荒裂谷也出了问题,岩层缝隙里渗出赤红丝线,交织成网状,缠住几具早已风化的骨骸。南烬山脉更明显,山顶积雪被某种力量掀开,露出下面刻满符纹的黑石,那些纹路正随着血雾明灭闪烁。
这不是自然形成的。
是人为布阵。
而且手法熟悉。血气入地,锁住生机,扰动魂魄——这是修罗教的手段,只有冥河教祖才用得如此彻底。
我站在原地没动,但心已经沉下去了。
刚才那个瞳孔泛银光的弟子,现在看不重要了。真正的麻烦不在清虚台内,而在洪荒四野。这些血雾分布看似随意,实则连点成线,隐隐指向三处气运交汇之地。若让它们彻底激活,不只是生灵受创,整个天地运转都会失衡。
可眼下三清闭关未出,女娲镇守人族边疆,无人察觉这变化。我若现在出手打断一处,其他两处必会加速运转。冥河要的就是这种顾此失彼的局面。
我退回到清虚台最高处,盘膝坐下。
时空神镯贴着手臂发烫,我催动它,让自身时间流速加快一瞬。刹那间,脑海闪过数十种推演:如果先破北渊,西荒会在三天后形成血祭雏形;若直击南烬,反而会惊动潜伏更深的子阵。所有路径都通向同一个结果——他不求立刻得手,只求搅乱秩序。
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。
他不怕慢,就怕没人看见他在做什么。
我睁开眼,望向血海方向。那里一片死寂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但我能感觉到,在那片深不见底的污血之下,有人正在笑。他知道现在正是时机,各大势力刚经历整顿,新弟子初入道门,人心未稳。一场看不见的风暴,正从地底悄然升起。
我没有起身,也没有传音警示。
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我将混沌灵珠运转到极致,让它与天地共鸣。每一道血雾的起伏,每一次符纹的跳动,全都映照进我的感知之中。我不再只是陆辰,而是一张网的中心,连接着洪荒各处的异动。
同时,我在袖中留下一道印记。用的是最古老的时空刻痕法,只有三清出关后才能触发。里面只记了一句话:血雾现,阵未成,静观其变。
做完这些,我依旧坐在台上。
风吹过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气。远处新弟子还在练习站桩,阿原蹲在厨房后头劈柴,那女子在洞府前打坐,极北三人围在一起学写第一个字。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。
但我知道不一样了。
就在刚才,南烬山脉的血雾又浓了一分,西荒裂谷的符网多缠住了一具野兽尸体。它们在等,等某个时刻集体爆发。
我也在等。
等一个不会打草惊蛇的时机,等一个能把所有线索串起来的瞬间。
忽然,我察觉到一点不对。
那个曾让我警觉的银眼弟子不见了。
我不是找不到他,而是他的气息消失了。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。其他人还在,唯独他,像是被人从记忆里抹去。
我皱眉,重新扫视人群。
没有争执,没有异常走动,所有人都在该在的位置。可我心里清楚,那个人来过,而且留下了痕迹——刚才我走向他时,脚下那块青石边缘有一道细微划痕,是我鞋底无意划出的。现在那道痕还在,但目标却没了。
这不可能是巧合。
除非……他是故意让我发现那道银光,然后借机脱身。
我缓缓收紧手指。
如果说血雾是明局,那这个人的出现就是暗手。冥河一向喜欢双线并行,一边制造混乱,一边安插棋子。这次他选的时间太准,正好卡在新弟子入门、秩序未稳的时候。
我不能动。
一动,就会打乱现有的监控体系。血雾还在蔓延,那人不知所踪,此刻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落入圈套。
我继续坐着,目光落在远方山脊。
南烬那边的黑石已经完全裸露出来,血雾绕着它旋转,形成一个缓慢转动的环。它的频率和北渊的波动开始同步,说明主阵即将成型。只要再有一个时辰,就能引动地脉共振。
我闭上眼,把全部神识沉入混沌感知。
不能再等了。
我准备切断其中一条脉络,哪怕只是延缓进度也好。只要能让阵法推迟启动,就有时间等三清出关。
就在我调动时空之力的瞬间,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。
是布料摩擦的声音。
我睁眼,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下。
是他。
那个银眼弟子。
他低着头,双手垂在身侧,衣服干净整齐,好像从未离开过。但他右手食指微微弯曲,指尖有一点暗红,像是沾过什么东西还没擦净。
我盯着他。
他也抬头看我。
嘴角动了一下,像是想说话。
我没动,也没问。
风刮过台面,卷起几片落叶。
他站在原地,不动也不退。
然后我看到,他左手慢慢抬起来,指向南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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