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门口的风裹着消毒水味,像根细针,扎得祝浅予鼻子发酸。
她刚付完出租车费,一抬眼,目光就撞进门诊楼的阴影里。
温岚一个人站在那里,米白色风衣,风一吹,衣摆晃得人心慌。
尤其是她眼下那圈乌青,远远的就能看到。
重得像被浓墨泼过,连笑都扯不开眼底的疲惫。
“浅浅,你来了。”
温岚快步迎上来,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木头。
她伸手要接过祝浅予的背包,手腕刚抬到半空,又猛地垂下去。
指节泛着死人般的青白:
“我……我刚在里面,没听见你打电话。”
祝浅予赶紧把背包往身后藏,指尖攥住温岚冰凉的手腕,心一下子提起来:
“温岚姐,你手怎么这么冰?是不是没休息好?”
“怎么约我来医院了?”
“难不成是温知节出什么事了?”
“他没事吧?”
心中不好的想法在祝浅予心里迅速攀升,她紧张的抚上温岚的手腕。
温岚被她攥得一僵,反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力道虚得像片羽毛:
“他没事,你别瞎想。”
话虽这么说,她却不敢看祝浅予的眼睛,转身往住院部走:
“你跟我走吧。”
祝浅予跟着她往里走,住院楼的走廊静得可怕。
只有护士站的打印机时不时“咔嗒咔嗒”响,像在数着什么。
温岚的肩膀绷得紧紧的,连走路的姿势都透着股强撑的僵硬。
风衣下摆擦过地面,带起细碎的声响,每一步都踩得祝浅予心头发沉。
走到VIP病房门口,温岚突然停下,手指着门上的玻璃,声音压得快听不见:
“你看一眼就好,就别进去了。”
“他也不太想你看到......”
祝浅予顺着她的手势透过玻璃望过去,心脏猛地一缩。
病房里拉着米白色的纱帘,暖光透过纱帘洒在沙发上。
温知节侧躺在那里,胳膊撑着脑袋。
额前的碎发垂下来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
却遮不住他紧蹙的眉头。
就连睡着了,他的眉峰都拧成了疙瘩,像是在梦里都在发愁。
他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,指缝里夹着张皱巴巴的化验单。
更让祝浅予揪心的是,他额角贴着块纱布,边缘还渗着点淡红。
而沙发旁边的病床上,躺着个和温知节有七分像的男人,眉眼比温知节柔和些,脸色却白得像张宣纸。
眼睫安静地垂着,连呼吸都轻得几乎看不见。
被子铺得整整齐齐,唯独右腿的位置陷下去一块,像被硬生生挖空的坑,看得人心里发堵。
“那是……”
祝浅予的声音发颤,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门板。
“是温知节的亲哥,温明礼。”
温岚的指尖抵在冰凉的玻璃上,指腹反复摩挲着边缘,声音哑得要哭:
“很久之前出了意外,成了植物人,昨天刚醒过来。”
她顿了顿,眼泪终于没忍住,砸在玻璃上,晕开一小片水渍:
“知节这几天就没合过眼,白天守着他哥,晚上就趴在床边看化验单,刚才是我硬把他按在沙发上睡的。”
祝浅予猛地想起昨天的事。
温知节接电话时紧张的神情,和今天凌晨三点,他发了条消息,只有短短一句“家里有点事,晚点联系你”。
语气和平常没两样,她竟没听出半点异常。
“哗啦——”
沙发上的温知节突然动了,眉头皱得更紧。
喉咙里溢出模糊的呓语,手猛地攥紧,那张化验单被扯得更皱。
温岚赶紧拉着祝浅予往后退了两步,直到远离病房门口,退到走廊尽头,才松了口气似的叹了声:
“他这几天就怕有人来打扰,连公司和学校都不去了。”
“那他......”
祝浅予看着温岚眼底的红血丝,看着她哭花的妆,突然明白她脸上的疲惫不是没睡好。
是熬的,是疼的。
是看着两个弟弟一个躺病床上没脱离危险,一个硬撑着扛下所有事的心疼。
“温岚姐,”
祝浅予伸手握住温岚的手,声音也带了哭腔。
温岚苦笑着摇摇头:
“走,跟我去楼下喝杯咖啡,不然等会儿知节醒了看见你,肯定要骂我把你叫来添乱。”
电梯门缓缓关上,祝浅予望着门上自己模糊的倒影,突然想起温知节昨天视频时的笑容。
她掏出手机,给温知节发了条消息:
“今天晚上我们见一面吧,我在你的公寓门口等你。”
“或者,我来医院找你。”
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,电梯“叮”地一声到了一楼。
祝浅予抬头看向温岚,眼眶还是红的,却笑了:
“温岚姐,走吧,我请你喝咖啡。”
“想吃什么都由我来买单!”
“你再跟我讲讲温知节小时候的事情吧,我想了解他的全部。”
“他的童年,他的青春,他的喜怒哀乐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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