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蚀灵妖藤似乎被瑶光的态度激怒,巨大的藤蔓猛地一甩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如同一条血肉长鞭,朝着两人狠狠抽来!藤蔓过处,连空气都仿佛被那邪气腐蚀,发出滋滋的声响。
承瑞只觉得一股腥风扑面,那邪异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瑶光却只是伸出右手,五指张开,对着那呼啸而来的妖藤,凌空一抓。
“嗡——!”
那来势汹汹的妖藤,在距离瑶光尚有数丈远时,就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咽喉,猛地僵在半空,任凭它如何扭动挣扎,都无法再前进一寸!
瑶光小手轻轻一握。
“咔嚓……噗嗤!”
那坚韧无比的妖藤,从被无形之手抓住的地方开始,寸寸断裂、粉碎!暗红色的汁液混合着浓郁的邪气四处喷溅,却又在靠近瑶光周身三尺时,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蒸发净化!
“嗷呜——!”蚀灵妖藤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,断裂的藤蔓疯狂抽搐。
瑶光却不再给它任何机会,小手对着那妖藤的根部,隔空一按。
“轰隆!!!”
大地再次剧震!那妖藤扎根的地下深处,传来一声沉闷的爆响。仿佛有什么核心被彻底摧毁。
那巨大的蚀灵妖藤,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,瞬间僵直,然后迅速枯萎、腐败,化作一摊腥臭的黑色粘液,渗入泥土之中,连同那弥漫的邪气,也一同消散。
盘踞在此、侵蚀地脉的邪物,被瑶光举手投足间,轻易灭杀!
随着妖藤的消亡,承瑞明显感觉到,周围空气中那股令人心悸的衰败感开始迅速消退,脚下土地似乎也恢复了些许生机。虽然被掠夺的地气需要时间慢慢恢复,但源头已除,隐患已消。
瑶光拍了拍小手,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拔掉了一棵碍眼的杂草。
“地老鼠解决了。”她看向东南方向,那是江南所在,“接下来,该去会会那些‘粮耗子’,和他们背后那只……藏头露尾的老狐狸了。”
她拉起承瑞,空间再次扭曲。
河套平原上,那蚀灵妖藤化作的腥臭粘液尚未完全渗入泥土,空间的涟漪已然再次荡漾开来。瑶光拉着承瑞,一步踏出,眼前的景象已从北疆的苍凉旷野,切换成了江南水乡的温婉静致。
依旧是那神乎其神的咫尺天涯。
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座横跨潺潺流水的石拱桥上,桥下乌篷船咿呀摇过,远处粉墙黛瓦,杨柳拂堤。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与淡淡的花香,与方才河套的土腥味和腐败气息判若两个世界。
然而,在承瑞眼中,这片繁华锦绣之下,却隐隐流动着一丝与这美景格格不入的、铜臭与算计交织的暗流。他下意识地凝神,试图调动《山河社稷图》赋予他的那种玄妙感知,去捕捉那隐藏的“气”。
“别费劲了。”瑶光松开他的手,扒在石桥栏杆上,看着桥下流淌的河水,小鼻子皱了皱,“这地方,香火钱和铜臭气混了几百年,早就腌入味了。你那点刚入门的神念,在这里跟睁眼瞎差不多。”
承瑞赧然,收回了心神。
瑶光却闭上了眼睛,她那看似稚嫩的神识,如同无形无质的蛛网,以她为中心,悄无声息地向着整座苏州城蔓延开去。市井的喧嚣、深宅的私语、商铺的算盘声、甚至库房里银钱碰撞的微响……无数信息洪流般涌入她的感知,又被瞬间筛选、解析。
不过几息之间,她重新睁开眼,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。
“找到了。”她扯了扯承瑞的衣袖,指向城中一个方向,“那边,最大的那个米行,‘丰泰号’。地窖挖得比护城河还深,里面堆的粮食,够十万大军吃三年。啧啧,真是富得流油。”
她顿了顿,小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:“而且,里面现在正热闹着呢。几个管事的,还有那个从河套回来的‘神秘粮商’,正在盘账分赃。正好,一锅端了,省得麻烦。”
承瑞心中凛然,皇姑姑这探查手段,比任何探子都要精准可怕。
“我们直接过去?”他问道。
“当然。”瑶光理所当然地点点头,迈开小短腿就朝着丰泰号的方向走去,边走边嘀咕,“早点完事,这江南的糕点听说不错,还能赶得及去买点当宵夜。”
承瑞连忙跟上。两人行走在熙攘的街道上,身形如同水中的倒影,周围的人流车马对他们视若无睹,自然而然地分流避开。隐身咒之下,他们如同两个行走在人群中的幽灵。
不多时,一座气派非凡、挂着“丰泰号”鎏金匾额的五层楼阁出现在眼前。门前车水马龙,伙计迎来送往,端的是生意兴隆。
瑶光看都没看那正门,拉着承瑞绕到后巷一处僻静的墙角。她伸出小胖手,在布满青苔的墙壁上随意一按。
坚硬的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,两人便径直“穿”了过去。
墙后并非预想中的后院,而是一条向下的、灯火通明的宽阔石阶。石阶两侧站着几名眼神锐利、太阳穴高高鼓起的护卫,显然都是练家子。但他们对于从墙壁中直接走出来的瑶光和承瑞,同样毫无反应。
顺着石阶向下,空气变得干燥阴凉。眼前豁然开朗,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!一排排巨大的、几乎顶着洞顶的粮囤整齐排列,如同沉默的巨兽,空气中弥漫着新米的清香与陈米的腐气混合的古怪味道。
而在粮囤中央的空地上,摆着一张紫檀木大桌,几个穿着绸缎、脑满肠肥的管事,正围着一个穿着低调却用料考究、眼神精明中带着一丝阴鸷的中年人,低声商议着什么。桌上摊开着几本厚厚的账册,旁边还放着几个打开的、装满银票和金锭的箱子。
那中年人,正是《生死簿》上记录的那个,频繁往来于河套与江南之间的“神秘粮商”,姓胡。
“……河套那边已经得手,地气一衰,明年收成至少减七成!到时候,这江南的米价,还不是我们说了算?”一个胖管事搓着手,满脸兴奋。
胡姓商人端起茶杯,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,眼中闪过一丝得意:“不错。几位管事辛苦,该有的份例,一分都不会少。只是……”他放下茶杯,声音压低了些,“上面那位老人家交代了,此事关乎大局,务必谨慎,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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