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火议会分裂(45分钟前):是否干预可能性之树的投票陷入僵局,艾琳被迫宣布休会至6小时后。
信标频率突变(30分钟前):开始广播一组从未有过的复杂编码,米拉初步破译为——警告。
塔瑞克水晶共鸣(15分钟前):所有灵韵水晶同时浮现同一幅画面:一把巨大的剪刀,正在剪断一棵发光的树。
瓦尔基拉唤醒请求(现在):“诺顿,醒了吗?我的园丁感知模块收到了……家乡的信号。”
诺顿一条条看完,感到冷汗浸透后背。
陈夜的推演……正在变成现实。
百年周期。7天后峰值。园艺派动向。剪刀与树的画面。
还有“家乡的信号”——瓦尔基拉来自已被“修剪”的文明,她的园丁模块能接收到园丁议会的通讯。如果她收到了信号,那意味着……
验收者已经上路了。
诺顿冲出办公室,撞进隔壁休息舱。
瓦尔基拉坐在轮椅上,面前的投影屏显示着一串她母星的古老文字——园丁议会的官方编码。她的脸色苍白。
“是召集令。”她没有看诺顿,盯着那些文字,“发给所有在外执行任务的园丁代理人的……紧急召回令。要求所有代理人在7个标准日内返回最近的议会前哨站,参与‘跨维度生态评估行动’。”
“评估什么?”诺顿问,虽然已经知道答案。
“评估编号D-7的宇宙——我们的宇宙——是否合规运行‘可能性引擎’。”瓦尔基拉的声音在颤抖,“如果不合规……将启动‘修剪协议’。”
她终于看向诺顿,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恐惧:
“我父亲当年,就是评估员之一。他评估了自己的宇宙,判定为不合格,然后……亲自参与了修剪。”
原来如此。
诺顿突然全都明白了。瓦尔基拉的父亲不是简单的园丁,他是园丁议会的评估员,在执行任务中意识到“修剪”的残酷,试图反抗但失败,最后只能带着女儿逃亡到这个宇宙。而他留下的遗产,就是瓦尔基拉对“园丁”的复杂情感——既想继承父亲的理念,又痛恨他做过的事。
而现在,轮回又开始了。
“我们不能让验收发生。”诺顿说,“一旦他们发现陈夜的谎言,发现我们根本没有运行引擎……”
“他们会启动修剪。”瓦尔基拉接话,“系统性的、合法的、以‘维护多元宇宙生态健康’为名的……文明情感阉割。”
两人沉默。
窗外的星空依然宁静,信标的光芒温柔闪烁。
但诺顿知道,那片宁静之下,已经有高维的剪刀正在瞄准这个宇宙的“可能性之树”。
还有7天。
不,考虑到超光速旅行的时间差,也许更少。
“我们需要……”诺顿深呼吸,“我们需要继续陈夜的谎言。”
瓦尔基拉睁大眼睛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既然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在运行引擎,只是方式隐蔽,那我们就……真的运行一次。”诺顿的语速加快,逻辑链条在脑中疯狂连接,“不是真正的收割,是演戏。制造一场假的‘情感回收事件’,让验收者观测到,确认我们‘合规’,然后离开。”
“但怎么制造?回收5%的文明情感体验,这种规模的假事件……”
“用可能性之树。”诺顿指向数据板上米拉的发现,“树本身就是宇宙自然的可能性生成器。如果我们能暂时控制它,让它释放一次定向的、模拟‘情感回收’的能量脉冲,配合陈夜留下的伪装基站信号……”
“验收者可能会相信。”瓦尔基拉接上思路,“但风险极大。如果被识破,就是欺诈罪,惩罚会更严重。”
“但如果不试,就是坐等修剪。”
两人对视。
就在这时,办公室传来碎裂声。
他们冲回去,看到那盆七色花——琥珀花完全碎裂了,花瓣化作光尘飘散。但光尘没有消失,而是在空中重组,形成了一个微小的、旋转的……
可能性引擎模型。
和陈夜推演室里一模一样的模型。
模型下方,浮现一行字:
“雷克附注:陈夜让我保管的,不是引擎蓝图,是‘谎言维护协议’。他说:如果有一天谎言濒临揭穿,就把这个交给能理解的人。诺顿,你现在理解了。”
诺顿看着旋转的模型,看着那些光尘,突然笑了——那种带着泪意的、释然的笑。
原来雷克早就知道。
原来陈夜早就准备好了后手。
原来这枚芯片,这朵花,这一切的引导,都是为了让他在此刻——
接过那柄谎言的火炬。
“联系米拉、琦珂、织网者。”诺顿的声音变得坚定,“还有艾琳。我们需要在6小时内,制定一个计划。”
“一个欺骗高维验收者的计划。”
“一个用可能性之树演戏的计划。”
“一个……”
他看向窗外渐亮的星空:
“守护所有可能性——包括说谎的可能性——的计划。”
瓦尔基拉操控轮椅靠近,握住他的手——这是三个月来,她第一次主动接触他。
“我父亲当年,没有勇气继续说谎。”她轻声说,“他选择了坦白,然后……失去了所有。”
“所以这次,”诺顿反握她的手,“我们选择说谎。”
“为了一个所有生命都能自由感受痛苦与欢愉的宇宙。”
“为了一个……”
“不需要园丁的花园。”
天亮了。
距离72小时截止,还剩6小时。
距离验收者抵达,还剩……未知。
但星火议会的巡界者们,已经知道了真相。
也知道了,
他们必须扞卫的谎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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