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路的转变带来了全新的挑战。将凝聚的、稳定的“净化”符文力量打散、稀释,使其化为无形无质、却能持续渗透的“净化之雾”,其难度远超沈惊鸿的想象。这并非简单的力量削弱,而是需要对能量本质有着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掌控。
她尝试了无数次。最初,强行将符文力量震散,结果能量瞬间失控暴走,若非双牌及时共鸣稳住,险些再次反噬自身。后来,她试着放缓力量输出,意图使其自然弥散,却往往在脱离掌控的瞬间就彻底消散于天地间,无法形成有效的渗透。
这如同要让一块坚冰化为持续散发的冷气,既要保持“冷”的本质,又要改变其存在形态,其中的分寸把握,精妙到毫巅。
连续数日的失败,让沈惊鸿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焦躁。她能感觉到那个关键的契机就在眼前,却始终隔着一层薄纱,无法触及。
“莫要强求,静心体悟能量本身‘弥散’与‘凝聚’的天然特性。” 玄机子的心念适时传来,带着安抚与引导,“想想朝露化雾,想想炊烟袅袅,力量形态的转变,亦有其自然之道。”
沈惊鸿依言,暂时放下了强行控制的执念,闭上双眼,神识沉入体内,不再去刻意驱动那乳白色的净化之力,而是如同一个旁观者,仔细感受着它在经脉中自然流淌时,那细微的、自发性的溢散与波动。
她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“柔”与“韧”,感受到了它对负面能量的天然“排斥”与“净化”本能,也感受到了它脱离主体后,那短暂却确实存在的、如同水汽蒸腾般的“弥散”过程。
原来如此……并非强行打散,而是引导其遵循自身特性,完成从“凝聚”到“弥散”的自然过渡!如同将水置于阳光下,它自会蒸发为气,无需外力捶打!
明悟如同清泉流过心田。沈惊鸿再次抬手,指尖乳白色光晕流转,但这一次,她不再试图凝聚成符,而是心念微动,引导着那股力量,如同引导着涓涓细流汇入温暖的阳光之中——
一缕极其稀薄、几乎肉眼无法察觉的乳白色雾气,如同初冬的呵气,自她指尖缓缓飘散开来。雾气轻柔地弥漫在书房一隅,所过之处,空气中那些微不足道的尘埃、甚至是一些陈旧家具散发出的、带着岁月痕迹的微弱腐朽气息,都仿佛被悄然净化,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新与洁净感。
虽然这“雾”的范围极小,持续时间也极短,但这无疑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突破!
“成功了!初步掌握‘雾化’技巧!” 沈惊鸿强压住心中的激动,立刻传讯。
苏瑶光与玄机子那边也传来了如释重负的喜悦。方向正确,剩下的便是熟能生巧,不断扩大“雾”的范围、浓度与持久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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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沈惊鸿于艰难中取得突破的同时,王魁的“祥瑞产业”迎来了“规模化发展”的契机。
自从“王氏正气回春液”(他自封的)在侯府内部获得“良好口碑”后,找他讨要“药酒”的下人渐渐多了起来。王魁那坛宝贝梨花白眼看就要见底,这让他产生了强烈的“危机感”。
“不行!独乐乐不如众乐乐!胖爷我不能只顾着自己发财……不是,是不能只顾着自己保健!”王魁痛下决心,决定“批量生产”祥瑞药酒,造福全府!
他不敢再动姑奶奶书房门口那块“风水宝地”(主要是怕被发现),便将主意打到了库房——那个曾经发现密室、充满“古老气息”的地方!
他认定,库房年代久远,本身就蕴含着“古老正气”,在这里进行“祥瑞熏陶”,效果肯定也不差!于是,他偷偷搬了十几坛普通的烧刀子、女儿红之类的普通酒水,一股脑儿塞进了库房各个角落,尤其是那个密室入口的花瓶附近,他觉得那里“气场”最强。
他还制定了严格的“熏陶流程”:每坛酒必须在不同方位熏陶满十二个时辰,期间不得移动,以免干扰“正气”吸收。
于是,接下来的几天,库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,混杂着陈年灰尘的味道,形成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。负责打扫库房的仆役叫苦不迭,又不敢动王管事“重要实验材料”,只能捏着鼻子快速清扫。
王魁则每天像只忙碌的土拨鼠,在库房里钻进钻出,检查他的“宝贝酒坛”,记录“熏陶进度”,嘴里还念念有词:“嗯,这坛放在东南角,吸收木气,主舒筋活络……这坛放在西北,吸收金气,主强肺健体……”(完全是他自己瞎编的)。
他甚至开始设计“王氏药酒”的标签和外包装,琢磨着是走“高端奢华”路线还是“亲民实惠”路线。
然而,他并不知道,库房虽然古老,但并无持续的净化能量源。他这些酒,除了沾染上更多的灰尘和陈旧气息外,与“祥瑞”、“正气”没有半文钱关系。所谓的“疗效”,多半是心理作用和酒精本身的活血效果。
但王魁对此深信不疑,看着库房里那几十坛“正在接受熏陶”的酒,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自己招手,胖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光芒,感觉自己离“药酒大王”的梦想又近了一步。
沈惊鸿某次路过库房,闻到里面那冲天(且混杂)的酒气,又看到王魁在里面神神叨叨地忙碌,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,并未点破。只要他不打扰自己修炼,不把侯府点着,便由他去吧。
一个在寂静中摸索着拯救国运的微光,一个在喧闹中编织着发财致富的幻梦。两条看似永不相交的平行线,却因命运的奇妙安排,曾在某个节点,产生了意想不到的交汇,并仍在各自的道路上,执着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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