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七章
三日后的清晨，赤焰宗山门外停着一辆特制的灵舟。舟身由千年梧桐木打造，能抵御空间乱流，顾晏之正检查着舱内的防御阵法，林小满则将一叠叠符箓塞进储物袋——有能临时加固灵力的“聚气符”，有能在空间裂缝中定位的“定星符”，还有小红吵着要的“烤肉符”。
“都齐了？”顾晏之走过来，指尖拂过她鼓鼓囊囊的储物袋，眼底带着笑意，“碎星渊虽险，但也不必带这么多符，我在呢。”
“多准备总没错。”林小满拍了拍袋子，“上次在迷雾森林要是多张‘驱雾符’，也不用摸黑走那么久。”她忽然想起什么，从袋里掏出块巴掌大的铜镜，“这是百草谷苏师姐送的‘破妄镜’，说能照出隐藏的空间波动，说不定能帮我们找碎片。”
小红叼着块熏肉从舱外跳进来，含糊道：“灵舟加过速了，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碎星渊外围。我刚才在高处看了，那地方的云都是黑的，跟烧过的炭似的。”
顾晏之走到船头，望向北方天际。果然见一团浓重的黑云盘踞在地平线尽头，云气翻涌时隐约有电光闪烁，那便是碎星渊的标志——上古战场残留的煞气与空间乱流交织，形成了这片终年不散的“陨星云”。
灵舟驶入陨星云范围时，船体开始轻微晃动。林小满按捺不住好奇，掀开舱帘往外看，只见下方是片沟壑纵横的荒原，地表布满深不见底的裂谷，谷中时不时喷出银白色的空间乱流，将途经的飞鸟瞬间撕碎。
“小心！”顾晏之突然将她拉回舱内，一道粗壮的乱流擦着舟身掠过，梧桐木船壁被划出深深的刻痕，“这里的空间稳定性极差，不要靠近舱边。”
他指尖掐诀，船头的防御阵纹亮起金光，将周围的乱流隔绝在外。灵舟缓缓降落在一片相对平坦的石滩上，滩上散落着许多锈迹斑斑的兵器残骸，有些还插在岩石里，刃口却依旧锋利，显然是上古修士所用的法器。
“父亲说，碎星渊是上古‘万族大战’的战场，当时各族修士在此厮杀，空间法则都被打碎了，才形成这些永不愈合的裂缝。”顾晏之捡起块刻着兽纹的甲片，“你看这纹路，像是龙族的鳞甲。”
林小满刚要细看，破妄镜突然发出一阵温热，镜面泛起涟漪，映出西北方的景象——那里有座半截埋在土里的巨大石像，石像胸口的位置，正有团青光与顾晏之胸前的玉佩产生共鸣，光芒忽明忽暗。
“有反应了！”她举起镜子，“你看石像那边！”
顾晏之凑近镜面，瞳孔微缩：“那石像……像是上古巫族的图腾。”他摸了摸胸前的玉佩，果然感觉到熟悉的暖意，“走，去看看。”
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石滩，越靠近石像，空间乱流越稀疏，仿佛有股力量在压制周围的躁动。石像高约十丈，只露出上半身，面容已被风沙磨平，唯有胸口处镶嵌着块青玉石，正是破妄镜照出的光源。
更奇特的是，青玉石周围的地面长满了翠绿的灵草，与荒原的萧瑟格格不入，草叶上还凝结着纯净的露珠，显然是受玉石滋养的缘故。
“这玉石……”林小满刚想靠近，却被顾晏之拦住。他从怀中取出玉佩，当玉佩暴露在空气中时，石像胸口的青玉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，两道光柱在空中交汇，形成一道旋转的光门。
光门中涌出大量信息流，涌入两人脑海——那是关于裂空佩的记忆碎片：上古时期，裂空佩本是完整的神器，由各族共同守护，万族大战时被打碎成七块，分别由获胜的七族带走，巫族得到的便是这块青玉石碎片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顾晏之消化完信息，看向青玉石的目光变得郑重，“巫族擅长沟通天地灵脉，他们将碎片嵌在图腾石像中，是想用大地之力温养它。”
林小满忽然想起无妄海深处的异动：“那无妄海的海底宫殿……会不会也藏着一块碎片？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顾晏之走上前，指尖触碰青玉石的瞬间，石像突然剧烈震动，胸口的石质外壳剥落，露出里面的玉石本体——与他怀中的玉佩质地相同，只是颜色更青，形状如半轮弯月。
就在两块碎片即将接触时，石像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，一只覆盖着黑毛的巨爪猛地探出，抓向青玉石！
“是‘影兽’！”顾晏之认出这妖兽，它们以吞噬空间能量为生，尤其喜欢依附在裂空佩碎片附近，“小红，用狐火！”
小红早有准备，张口喷出一团金色狐火，直扑巨爪。影兽吃痛嘶吼，从地底钻出全貌——它身形如虎，却长着三只眼睛，皮毛漆黑如墨，能融入阴影之中，此刻正死死盯着青玉石，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。
林小满趁机祭出混沌珠，珠子悬浮在石像前，发出柔和的光芒，将影兽的注意力吸引过去。“顾晏之，快取碎片！”
顾晏之抓住机会，指尖凝聚灵力，猛地按在青玉石上。随着一声轻响，玉石从石像中脱落，自动飞向他手中的玉佩。两块碎片在空中相撞，竟像有生命般拼合在一起，形成块更完整的玉佩，光芒也变得更加璀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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