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三日,城南便陆续有人来到济仁堂。有的是来复诊,有的是来道谢,更多的是听说这里免费诊脉,想来试一试。
董敬禄来者不拒,细心为每一个病人诊脉开方。有些病人去卫生院看过,病却迟迟不好,经董敬禄调理几日,竟渐渐好转。
消息不胫而走。
十月廿七,一位穿着体面的商人扶着一位老者走进济仁堂。老者不停咳嗽,面色青白。
“我父亲去卫生院看了三次,咳嗽却越来越重。”商人焦急地说,“听说董先生善治顽疾,特来相求。”
董敬禄为老者仔细诊脉,又询问了饮食习惯和起居细节。
“老先生这是痰湿内阻,兼有肺热。西医给的药片只镇咳,未去病根。”董敬禄边说边开了一个方子,“先用三剂,若见好转,再来调整。”
五日后,老者再次登门,咳嗽已大为减轻,面色也红润了许多。
“董先生真乃神医!”老者握着董敬禄的手连连道谢,“卫生院给的药,吃得我浑身无力,董先生的药却越吃越精神。”
此事在武所城内传得沸沸扬扬。渐渐地,济仁堂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。
然而好景不长。
十一月初,武平卫生院贴出告示:将为贫困民众免费接种牛痘,预防天花。
消息传出,全城轰动。次日清晨,卫生院门前排起了长队,蜿蜒如蛇。
济仁堂内,阿福站在门口张望,回头对林蕴之说:“东家,今天来的病人少了大半。”
林蕴之神色平静:“预防疾病本是好事。我们济仁堂不也时常配制避疫药囊,分发给百姓吗?”
董敬禄从药房走出来,眉头深锁:“话虽如此,但如此一来,百姓们更加信服卫生院了。长此以往,只怕......”
他的话没有说完,但众人都明白其中的忧虑。
钟嘉桐从后院走来,手中拿着一封信:“蕴之,世才来信了。”
林蕴之急忙接过信,拆开细读。信中,林世才描述着前线的战事,说伤员众多,药品奇缺,许多战士因得不到及时救治而牺牲。信的末尾,他询问家乡近况,特别嘱咐要照顾好济仁堂,那是师傅的心血。
林蕴之将信递给董敬禄和钟嘉桐传阅,自己则陷入沉思。
“哥哥在前线救治伤员,我们却在后方与卫生院争长短......”她喃喃自语。
董敬禄读完信,长叹一声:“世才说得对,乱世之中,医者更应同心协力。”
钟嘉桐擦去眼角的泪水:“只是如今这局面,该如何是好?”
林蕴之突然站起身:“阿禄,您可知道卫生院的李院长是什么来历?”
“只听说是省城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,曾留洋学过西医。”
“那他为何要来武所这样的小地方?”
董敬禄摇摇头:“这就不知了。”
林蕴之沉吟片刻:“明日,我亲自去拜访李院长。”
此言一出,满堂皆惊。
“东家,这恐怕不妥......”董敬禄急忙劝阻。
“是啊,蕴之,咱们与卫生院如今是竞争对手,你这样去,岂不是示弱?”钟嘉桐也担忧地说。
林蕴之却态度坚决:“济仁堂立足武所三十余年,靠的不是与人争强斗胜,而是仁心仁术。若是李院长真心为百姓好,我们何必与他为敌?”
次日一早,林蕴之换上一件干净的青布旗袍,外罩深色坎肩,准备前往卫生院。
就在她即将出门时,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冲进济仁堂,气喘吁吁地喊道:“不好了!卫生院那边出事了!”
林蕴之心中一惊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有个孩子种了牛痘,突然浑身抽搐,口吐白沫,李院长他们都慌了手脚!”年轻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,“孩子的家人正在那里闹呢!”
董敬禄和钟嘉桐闻声也从后院赶来。
“阿禄,我们去看看。”林蕴之当机立断。
当林蕴之和董敬禄赶到卫生院时,门口已围满了人。一个妇人抱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哭天抢地,几个汉子揪着李院长的衣领大声责骂。
“你们这些庸医!把我儿子害成这样!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,我跟你们拼命!”为首的汉子双目赤红,情绪激动。
李院长面色苍白,试图解释什么,但在一片嘈杂中,他的声音被完全淹没。
“让一让!让董先生看看孩子!”林蕴之提高声音喊道。
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。董敬禄快步上前,检查了孩子的状况。
“这是痘毒内陷,邪入心包。”董敬禄沉声道,“快,把孩子平放在床上。”
孩子的家人迟疑地看着董敬禄,又看看李院长。
“这是济仁堂的董先生,快听他的!”人群中有人喊道。
董敬禄无暇多言,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银针,迅速在孩子的几个穴位上施针。不多时,孩子的抽搐渐渐停止,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。
“还需要内服汤药,化解痘毒。”董敬禄对林蕴之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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