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洛歌躺在欧阳容玉温暖舒适的车厢里,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,手臂的伤口已被妥善包扎。她闭着眼,看似虚弱昏睡,实则耳朵竖起,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,心中飞速盘算。
马车平稳前行,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,前方似乎到了一处背风的开阔地,队伍缓缓停下,准备短暂休整。
帘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,停在了车旁。是欧阳朔。
“白姑娘可好些了?” 他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,平静无波,听不出情绪。
白洛歌立刻“虚弱”地睁开眼,挣扎着想坐起,被旁边的欧阳容玉轻轻按住。
“多谢……欧阳伯父关心,小女子……好多了。” 她声音细弱,带着感激,“若非伯父与容玉妹妹搭救,小女子恐已命丧荒山……”
“举手之劳。” 欧阳朔的声音依旧平淡,“白姑娘既提及令尊,不知白尚书如今可还安好?与姑娘在何处失散?”
来了。白洛歌心中一凛,知道真正的试探开始了。她眼圈一红,泪水恰到好处地涌上:“家父……与家人南行途中,遭遇流寇冲散……已、已失联数日,生死未卜……” 她啜泣道,将一个担忧父亲的孝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,白洛歌并不想回到那个深山的小院子,但一想到宇文砚回去见不到自己,白洛歌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忐忑。
欧阳朔沉默片刻,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,随即话锋一转,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:“白姑娘方才自称与家人逃难,却又孤身出现于此深山。不知……可曾见过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欧阳枫一家,或是……侄儿容御?”
他问得直接,目光仿佛能穿透车帘,直射白洛歌心底。
白洛歌心跳加速,不得不实情说出,但脸上却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回忆:“欧阳枫伯父?容御哥哥?” 她微微蹙眉,仿佛在努力回想,“洛歌和家人离京前,倒是与容御哥哥有过数面之缘……我们最后一次见面,容御哥哥,他、他当时似乎提及,要去接应欧阳枫伯父和……伯母,然后与宇文家、还有我白家,约定一同西行,前往昆吾山方向避难……”
她半真半假地说道,将欧阳容御“接应父母”的意图(这符合欧阳容御的性格和当时可能的情况)与“西行昆吾”的计划(这是她前世从宇文楚所知的大方向)结合起来,听起来合情合理。
“只是……” 她语气转为担忧和失落,“自那之后,我便再未见过容御哥哥。我们白家队伍途中屡遭变故,最终走散……也不知容御哥哥他们,是否已平安抵达昆吾,或是……途中遭遇不测。” 她说着,又低下头,肩膀微微颤抖,显得无比担忧。
她没有提及宇文砚带人外出寻粮,也没有透露山中院子的具体位置。那些信息,现在说出来风险太大,也容易引来更多追问。
欧阳朔静静地听着,脸上看不出喜怒。他自然知道侄儿欧阳容御与皇甫静(他名义上的弟媳,实际的长公主)自从夏朝被叛贼和北狄军攻打,他们一家并没有和皇帝和朝廷官员一起往南下,如今他们失散,也知道他们原本有西行计划,这些都是侄子容御飞鸽传书信里说的,白洛歌这番话,与他掌握的部分信息能对上,但也可能是她从别处听来的。
“昆吾山……” 欧阳朔低声重复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那是欧阳家乃至许多前朝遗老暗中经营多年的退路之一。他没有继续追问欧阳容御的下落,反而像是随口问道:“白姑娘在这深山流落数日,可曾见到什么……不同寻常之处?比如,适合避难的隐秘山谷,或是……有外人聚居的迹象?”
他问得随意,但白洛歌知道,重头戏来了。她心中冷笑,面上却露出犹豫和一丝后怕的神色,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。
“不寻常之处……” 她咬了咬下唇,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惊魂未定,“不瞒伯父,小女子昨日慌不择路,曾逃到一处……很是奇特的山谷附近。那山谷被极高的环形山壁包围,入口处……竟有一扇巨大无比的、非金非铁、光滑无比的银色大门!怕是有三丈高!”
她描述着忘忧谷大门的特征,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。
“哦?竟有此事?” 欧阳朔的语调终于有了一丝波动,显然是产生了兴趣。三丈高的奇异巨门?在这深山之中?
“小女子又冷又饿,见那山谷似乎有人烟,便想上前求助,讨口吃的,或能暂时容身……” 白洛歌继续道,语气染上了委屈和愤怒,“谁知……那谷中之人,不仅毫无怜悯之心,还……还嚣张跋扈至极!我尚未靠近大门,便有人厉声呵斥驱赶,言语粗鄙,极尽羞辱,还差点被射箭重伤……还说他们谷中一粒米、一滴水,都不会施舍给外人这等‘卑贱流民’……”
她将自己被皇甫少白冷漠拒绝、被红裙女“无视”(在她看来)的经历,添油加醋,扭曲成了谷中人蛮横无理、欺凌弱小的恶行。将一个求救的弱女子,塑造成了被为富不仁、隐匿世外的“恶霸”欺凌的对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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