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悦的指尖在存储器边缘划过，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金属接缝处。她借着望远镜支架的遮挡，用战术匕首轻轻刮开侧边涂层，露出下方微型键盘。屏幕亮起，倒计时显示六分四十三秒。
她低头输入7-3-9-1-4-2-8。
投影瞬间展开，要塞三维结构在泥地上方悬浮显现。红色光点闪烁，标注出西侧通风干管的走向。林悦的目光锁住终点——维修间正下方，距离指挥部仅一层楼板。
“换气周期每小时三次，每次四十七秒。”她低声念出数据，将投影收进防水袋，塞入内衬口袋。此时东南方向传来闷响，火光冲破雨幕。陈宇的定向雷准时引爆，仓库区警报拉响。
要塞东侧岗哨迅速集结，救援队从西哨塔方向出动。林悦抓起急救包，混入人群。一名士兵倒在地上，军装半湿，领口纽扣沾着血迹。她蹲下检查呼吸，手指顺势挑开第二颗纽扣——内侧刻有“S”形三角标记，是“樱花会”外围成员标识。
她将昏迷士兵拖至阴影处，快速换装。雨水浸透布料，贴在皮肤上发冷。林悦抹了把脸，把泥水和碎发糊在脸颊，故意踉跄几步，朝维修通道入口跑去。
通风口栅栏已被发卡卡住第一节，她翻身钻入。管道直径六十厘米，仅容一人蜷身前行。混凝土壁渗水，滑腻难抓。她用肘部推进，膝盖压过锈蚀接缝，十二米后停下。
下方传来换气声。风扇运转的节奏清晰可辨：启动、持续四十七秒、停顿。林悦数着时间，等了整整两轮。第三轮结束前十三秒，她抽出军刀，撬开格栅。
杂物间灯光刺眼。她落地时单膝跪地，后背紧贴墙壁。作战地图挂在正前方，红笔圈出的坐标让她瞳孔一缩——那是“利刃”华中基地的位置。
脚步声从走廊传来。林悦迅速翻找清洁车，扯下抹布裹住右手食指。当守卫推门进来时，她正低头擦拭终端面板。
指纹认证绿灯亮起。她假装操作界面，眼角余光扫过虹膜识别区。警报突然响起，来自东区火场方向。林悦猛地抬头，指向窗外大喊：“轰炸机！”
守卫转身望向窗外。就在他转头的瞬间，她将虹膜贴片按在终端上。认证通过，暗门无声滑开。
金属走廊地面留有五组鞋印。林悦蹲下查看，其中一组鞋底纹路特殊，后跟磨损呈内倾状——与佐藤美惠子的步态特征完全吻合。半小时前，她曾进入档案室。
文件柜设在走廊尽头，声纹锁面板漆黑。林悦退到卫生间，扯开衣领，露出颈侧伪装伤疤。微型录音器嵌在皮下，表面覆着仿生膜。她用匕首轻敲水管，节奏与记忆中某位日军参谋的语调同步：短、长、短、停顿。
录音器启动，播放预存音轨。她将装置贴近麦克风，同时触发隔壁冲水阀。水流声掩盖了电流杂音。
“喀嗒。”
柜门弹开。二十份文件整齐排列，最上方那份标题清晰：《利刃组织高层代号对照表》。林悦抽出相机，逐页拍摄。翻到最后一页时，手指微颤——沈墨白的代号旁，标注着“已确认身份”。
她合上文件，故意踢翻椅子。档案室门未关严，座椅歪斜，制造搜查痕迹。
走廊尽头传来对讲机通话声。两队巡逻兵正按交叉路线接近。林悦退回杂物间，爬上通风口。她刚缩进管道，就听见脚步声停在门外。
“谁在那边！”她突然用日语大喊，声音从另一侧传出。
两名守卫举枪冲入。林悦贴着管道内壁爬行，利用爆炸引发的电力故障，借断电阴影掩护移动。应急灯亮起时，她的影子投在墙上，拉得很长。
维修通道出口被沙袋半掩。她钻出后立即伏低，军装已被汗水浸透。存储器在内衬口袋发烫，电量剩余3%。
林悦咬破手指，在裤腿内侧默写文件内容。血迹晕开几个数字：北纬31°47′，东经119°58′。写完最后一笔，她将染血的存储器塞进死老鼠腹腔，扔向反方向排水沟。
追兵的脚步声转向那边。
她靠在岩壁上喘息，手指摸到胸口钢笔的刻痕——那是沈墨白在掩体里划下的标记，现在正贴着心跳的位置。
远处要塞警报仍未停歇。林悦解开军装最上面一颗纽扣，让冷风吹进脖颈。她抬头看了眼高塔上的通信天线，确认信号仍在正常传输。
然后她从腰带暗格取出一枚空弹壳，轻轻放在通风口边缘的石缝里。
弹壳底部刻着一个数字：7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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