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弹擦过右臂的瞬间,沈墨白借钢缆摆荡横移,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第二发子弹贴着腰侧掠过,击碎后方水泥壁。他落地翻滚,右臂血流顺着战术手套滴落在地,掌心因剧痛猛然收紧,钢笔的棱角再次刺入伤口,锐痛让他意识骤然清醒。
他抬腿割断钢缆,整段金属绳索轰然坠落,砸向下方通道深处。佐藤探身俯视,狙击枪口微调。就在她确认目标坠亡的刹那,沈墨白从侧壁阴影中暴起,短刀脱手掷出,精准击中枪管根部。枪械震颤,准星偏移,佐藤迅速后撤换枪,但已失去最佳射击窗口。沈墨白撞开通道侧门,滚入地下三层走廊,门在身后自动闭合,锁死。
主控室内,林悦用消防水冲洗面部,冷水冲散残留毒气带来的灼烧感。她靠墙喘息,左肩止血带渗血加重,肋部每一次呼吸都像被铁丝刮过。监控屏幕残存微光,建筑图纸的投影在断裂信号中闪烁。她从作战服夹层取出微型照明笔,光斑扫过屏幕边缘,比对通风管道走向。B3层东侧隔离舱——主服务器位置确认。
她撑地站起,抬头望向主控室顶部的检修口。螺丝已锈蚀,但固定结构未被拆除。她取下枪带缠住手腕,借力跃起,指尖抠住边缘,翻身而上。狭窄的检修道布满灰尘,她匍匐前行,膝盖在金属板上拖行,每移动一米,肩伤便撕裂一分。
沈墨白靠在走廊转角,右臂用战术绷带紧急包扎,血仍不断渗出。他取出通讯器,信号微弱,仅能接收预设频段的短码。他输入指令,模拟日军调度频率,向守卫系统发送临时巡逻改道命令。屏幕闪烁,原定三分钟一次的巡逻路线被延迟,窗口期延长至六分钟。
他贴墙潜行,接近守卫调度室。门未上锁,内部两名日军正查看电力恢复进度。他抽出备用匕首,从后颈刺入,第一人无声倒地。第二人转身,他已近身,手刀劈向颈侧,对方瘫软。他拖走尸体,换上日军通讯耳机,监听巡逻动向。
林悦抵达通风管末端,前方是服务器舱的金属栅栏。她取出折叠钢锯,贴着接缝缓慢切割。锯齿与金属摩擦发出极细微的声响,在寂静中如针尖划过耳膜。她停下,侧耳倾听,无警报触发。最后一道焊点断裂,她轻轻推开栅栏,滑入舱内。
服务器阵列发出低频嗡鸣,指示灯规律闪烁。她打开数据提取器,连接主接口。系统提示需双重认证。她迅速检查周围,机械锁扣连接着警报线路。她解下止血带,一端缠住锁扣,另一端绕过横梁,以身体重量缓缓下坠。保险丝承受压力,发出轻微“咔”声,随即断裂。局部电路短路,警报灯熄灭。
提取器接入,进度条开始跳动:12%……37%……61%……
沈墨白在调度室监听到系统异常警报,巡逻队正加速向服务器舱靠拢。他迅速切换通讯频道,向陈宇发送撤离信号。片刻后,脚步声由远及近——陈宇带着两名队员抵达走廊交汇处,手持烟雾弹待命。
林悦盯着进度条:89%……94%……提取器突然震动,红色警报灯亮起。系统自毁程序启动,倒计时120秒。
她拔出提取器,芯片已成功写入。她将芯片封入防水胶囊,检查密封性,随即爬向舱内排污口。盖板可拆卸,下方是倾斜管道,水流声隐约可闻。她打开盖板,将胶囊投入,水流瞬间将其卷走,顺着预设路线送往地下暗渠接应点。
沈墨白冲出调度室,引爆两枚烟雾弹,浓雾迅速弥漫走廊。他与陈宇汇合,三人呈三角阵型推进,掩护林悦撤离路线。林悦从通风管滑下,落地时左腿支撑不住,单膝跪地。陈宇上前搀扶,她摇头,自行站起,枪口前指。
“服务器数据已传走。”她声音沙哑,但清晰。
“走。”沈墨白下令。
四人沿原路返回,烟雾中巡逻队混乱交火。警报声持续,广播突然响起,佐藤的声音穿透嘈杂:“所有出口已封闭,B3层进入锁死状态,倒计时九十秒。”
沈墨白迅速调出结构图,主通道已被合金闸门封锁,备用通道仅剩西侧排污井。他带队转向,途中林悦突然停步。
“不对。”她盯着墙面通风口,“她没走。”
沈墨白回头:“她不在调度记录里。”
“但她知道我们会来。”林悦低声道,“她等的不是我们撤离——是数据离境。”
沈墨白眼神一凝。他重新接入通讯系统,追踪数据信号流向。防水胶囊已通过第一段管道,正接近分流节点。他迅速发送加密指令,强制关闭备用阀门,确保胶囊不被截流。
“她会去截数据。”林悦说。
“那就让她去。”沈墨白声音冷下,“我们只要人活着出去。”
队伍加速前进,抵达排污井口。陈宇率先下滑,接应队员紧随。林悦正要跟进,沈墨白突然抬手示意。
走廊尽头,一道人影站在烟雾边缘,手持短突击步枪,防毒面具遮住半脸,只露出一双冷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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