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了宝象国,李长庚依旧不远不近地跟着取经队伍。他周身那丈许方圆的“周天域”雏形已能维持不散,淡薄星雾缭绕,不仅有助于隐匿,更让他与周天星辰的感应敏锐了数分。金丹初期的瓶颈已然松动,但他并不急躁,依旧按部就班地打磨法力,体悟星辰变化。
这一日,前方出现一座巍峨大山,险峻异常,峰插碧空,摩星弄斗。山中有恶气弥漫,妖氛隐隐,比之之前的白虎岭、黄风岭更胜一筹。
“平顶山……”李长庚目光微凝,想起此山根脚。此地乃是太上老君看炉童儿所化的金角、银角大王盘踞之处,这两个妖怪不仅自身法力高强,更携有老君的五件宝贝:紫金红葫芦、羊脂玉净瓶、七星剑、芭蕉扇、幌金绳,威力无穷。
他心中警兆大生,立刻寻了一处距离主道更远、且地势极高的山崖,将隐匿阵法布下,连那“周天域”也极力内敛,只维持最基本的运转。涉及到太上老君这等存在,哪怕只是其看炉的童儿和宝贝,也绝非他能窥探,稍有不慎,便是灭顶之灾。他打定主意,此次只做最遥远的看客,绝不起丝毫贪念好奇。
他远远望着平顶山,能隐约感觉到山中两股强大的妖气,皆已臻至真仙境界,比那奎木狼亦不遑多让。更令他心悸的是,那妖气之中,隐隐夹杂着几缕让他感到无比压抑、仿佛直面大道本源的玄奥气息。
“那便是老君宝贝自然散发的道韵吗?”李长庚心中凛然。即便相隔如此之远,那若有若无的道韵依旧让他体内的星辰金丹微微震颤,那是位阶上的绝对差距带来的本能反应。
他不敢去解析那道韵,只怕心神一旦沉浸,便会迷失其中,甚至引来宝贝的自主反击。他只是静静地感受着那份浩瀚、无为而又包罗万象的意境,将其与自身所悟的星辰之道相互印证。
“太上道祖,乃开天辟地之祖,其道蕴含宇宙生灭至理。我这星辰之道,亦是宇宙组成部分……”他心有所感,虽不能理解其万分之一,但仅仅是远远感受那份意境,也让他对“道”的广袤与深邃有了更深的敬畏,心境似乎也变得更加通透圆融。
他体内的《周天星辰诀》自发行转,周天域雏形中的星辉流转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“道法自然”韵味,不再刻意追求轨迹的完美,反而更显和谐。
数日后,取经队伍行至平顶山。劫难如期而至。银角大王施展移山倒海的神通,遣来须弥山、峨眉山、泰山压住孙悟空,虽被孙悟空挣脱,却也显露出其不凡法力。之后更是凭借宝贝,先后将孙悟空、猪八戒、沙僧以及唐僧皆摄入紫金红葫芦或羊脂玉净瓶中。
李长庚在远处山崖,虽看不清具体战况,但能感知到平顶山方向传来的剧烈能量波动,以及那几次让他心悸的、仿佛能收纳天地的宝物气息爆发。
“翻手为山,覆手为宝……这便是大能弟子的手段吗?”他心中暗叹。与这等存在相比,他这点金丹修为,实在微不足道。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稳健修行,不沾因果的决心。
然而,危机之中亦蕴藏机缘。那几件宝贝每次动用,其散发出的道韵便会清晰一瞬。李长庚虽不敢解析,但那惊鸿一瞥的道韵,如同最高明的老师无意中散发的些许气息,让他对自身力量的“凝练”、“掌控”有了新的认识。
他尝试着引导体内星辰法力,不再追求范围的广阔,而是极力压缩、纯化金丹周围的星力,使其更加凝实,仿佛在金丹之外,又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星力晶壳。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,但对法力的锤炼效果却极佳。
同时,他观摩那移山神通,虽无法学会,却也触动了他对“星辰变”中“势”的思考。星辰运转,牵引潮汐,影响万物,本身便是一种巨大的“势”。他尝试在“周天域”中,不再均匀分布星力,而是模拟星辰引力,使得域内星雾的分布产生极其细微的疏密变化,隐隐形成一种内在的牵引之力。
这变化虽微,却让“周天域”更加生动,不再是一片死寂的星雾,而是有了内在“活力”的微缩星域。
就在孙悟空与金角、银角大王斗智斗勇,辗转腾挪之际,李长庚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自身法力的锤炼与“周天域”的微调之中。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,忘记了远处的争斗,全部心神都投入对星辰之道的感悟与实践中。
不知不觉间,他体内那层包裹金丹的星力晶壳越发凝实璀璨,与金丹本身的联系也越发紧密。金丹旋转的速度渐渐加快,吸纳周天星力的效率陡然提升。
某一刻,他福至心灵,只觉丹田气海之中,那龙眼大小的星辰金丹猛地一震,体积并未增大多少,但其上的星纹却骤然亮起,变得更加复杂玄奥,金丹本身也变得更加凝练、沉重,仿佛蕴含了一片星海的全部重量!
轰!
一股比初成金丹时更加磅礴精纯的星辰法力自金丹中涌出,瞬间流转四肢百骸,冲刷着经脉穴窍。他的神识也随之暴涨,感知范围扩大了一倍有余,对周身星力的掌控也更加得心应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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