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丰元年(1851年)闰八月初一,广西永安州。
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,州城东门的吊桥便“嘎吱”一声被缓缓放下。萧朝贵率领的五千太平军先锋,踏着晨露涌入城中。守城的清军早已弃械而逃,空荡荡的街道上,只有散落的旗帜与兵器,昭示着昨夜那场短促的交锋。
“传我命令,全军入城后不得擅动百姓一针一线,违令者,斩!”萧朝贵勒住马缰,声如洪钟。身后的太平军将士,个个头裹红巾,手持刀枪,却军纪严明,沿街而立,无一人敢擅自闯入民宅。
不多时,洪秀全的銮驾缓缓行来。他身着明黄长袍,头戴紫金冠,神色肃穆。杨秀清、冯云山、韦昌辉、石达开等人紧随其后,目光扫过这座被太平军占据的第一座州城,眼中满是振奋。
“天王,永安虽小,却是我军起义以来拿下的第一座坚城!”冯云山策马上前,语气难掩激动,“此地背靠大瑶山,前临浔江,进可攻退可守,正是我军整顿建制的好地方!”
洪秀全微微颔首,抬手望向城中百姓。那些起初躲在家中不敢露面的乡民,正悄悄推开窗棂,打量着这支与官军截然不同的队伍。他朗声道:“传旨下去,开仓放粮,救济贫苦百姓!凡愿加入天国者,无论男女老幼,皆可入伍!”
话音落下,百姓中爆发出一阵欢呼。谁也不曾想到,这场从金田燃起的烽火,会在永安这座小城,孕育出一个崭新政权的雏形。
一、金田突围:奔袭永安觅根基
金田起义的消息,像一颗炸雷,在广西的群山间炸开。道光帝龙颜大怒,急调广西提督向荣、都统乌兰泰率领三万大军,兵分两路围剿太平军。
彼时的太平军,虽有两万之众,却多是手持锄头镰刀的农夫,武器简陋,粮草匮乏。面对清军的铁壁合围,帐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“清妖兵力是我军的一倍有余,且装备精良,若与他们硬拼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”杨秀清咳嗽几声,他自幼烧炭,落下了咳喘的病根,此刻面色苍白,却目光如炬,“眼下之计,唯有突围!寻一处险要之地,站稳脚跟,再图发展!”
冯云山铺开地图,指尖落在永安州的位置:“诸位请看,永安州城小而坚,清军防守薄弱。更重要的是,此地民风彪悍,百姓早已不堪官府压迫,定能响应我军!”
石达开年轻的脸庞上满是锐气:“东王之策甚妙!我愿率领左军为先锋,连夜奔袭永安,为天王开路!”
洪秀全一拍案几,沉声决断:“好!就这么定了!杨秀清统领中军,冯云山掌管粮草,韦昌辉负责断后,石达开为先锋!今夜三更,全军突围!”
是夜,月色如墨。太平军将士饱餐一顿,悄无声息地撤出金田村。石达开率领的先锋部队,如一把尖刀,直插清军防线的薄弱处。
“杀!”随着一声呐喊,太平军将士如猛虎下山,清军猝不及防,防线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。韦昌辉率领的后军,在身后燃起熊熊篝火,佯装主力,迷惑清军。
向荣在帐中听闻前线溃败,气得拍案大骂:“一群饭桶!连一群泥腿子都挡不住!”他急忙下令追击,却被沿途的伏兵牵制,等赶到金田时,只看到一片燃烧的营帐。
“报告提督,太平军主力已经向永安方向逃窜!”斥候的话音未落,乌兰泰便冷笑一声:“逃?永安乃弹丸之地,我军只需将城池团团围住,不出一月,太平军便会粮尽援绝,束手就擒!”
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,永安这座看似不起眼的小城,会成为太平军的“龙兴之地”。
咸丰元年八月中旬,太平军主力抵达永安城下。萧朝贵率领的先锋部队,仅用半日便攻破城池。当洪秀全的銮驾驶入永安时,城中百姓夹道欢迎,不少青年当场跪地,请求加入太平军。
“天王万岁!天国万岁!”的呼声,在永安的街巷间回荡,让洪秀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。他知道,是时候为这支队伍,定下一套严明的纲纪了。
二、帐议建制:定国安邦谋长远
入城三日后,洪秀全在知州衙门设立天王府,召集诸王及各部将领,召开了一场关乎天国命运的会议。
帐内,烛火摇曳。洪秀全端坐正中,杨秀清、冯云山、萧朝贵、韦昌辉、石达开分坐两侧。众人的目光,都落在冯云山手中的那份章程上。
“诸位兄弟,”洪秀全率先开口,声音沉稳有力,“我军自金田起义以来,所向披靡,如今占据永安,已有数万之众。然队伍虽壮,却无统一建制,无严明章法,长此以往,必生祸乱。今日召集诸位,便是要定下天国的纲纪,册封诸王,各司其职!”
冯云山站起身,展开章程,朗声宣读:“奉天承运,天王诏曰:天国之上,唯皇上帝为尊。天王乃皇上帝次子,代天牧民。今册封杨秀清为东王,萧朝贵为西王,冯云山为南王,韦昌辉为北王,石达开为翼王。东王节制诸王,掌天国军政大权;西王辅佐东王,掌前锋破敌;南王掌天国文书、律法;北王掌天国刑狱、后勤;翼王掌天国先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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