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光三十年十二月初十(1851年1月11日),广西桂平金田村的旷野上,猎猎战旗映红了半边天。洪秀全身着黄袍,立于高台之上,望着脚下数万头裹红巾的太平军将士,声如洪钟:“今我奉天承运,誓诛清妖,救民于水火!凡我天兵,有田同耕,有饭同食,待他日定都天京,共享太平!”
“诛清妖!享太平!”将士们的呐喊震彻山谷,手中的刀枪剑戟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就在三天前,清廷派来围剿的三千官军,被太平军打得丢盔弃甲,溃不成军。金田起义的烽火,就此点燃了席卷桂湘的反清烈焰。
一、突围永安:桂东困守与建制立国
金田起义的消息传到北京,道光帝震怒,急调广西提督向荣率重兵围剿。太平军初起,兵力虽盛,却多是手持锄头镰刀的百姓,武器简陋,粮草匮乏。面对清军的四面合围,洪秀全与杨秀清等人商议,决定先取永安州,建立稳固的根据地。
“清妖来势汹汹,我军新立,不宜硬拼。”杨秀清拄着拐杖,目光锐利地扫过帐中诸将,“永安州城小而坚,易守难攻,且地处桂东要道,进可攻退可守,正是我军立足之地。”
萧朝贵猛地一拍桌子:“秀清兄所言极是!清妖以为我等是乌合之众,定想不到我军敢直取州城。我愿率前军为先锋,三日之内必破永安!”
咸丰元年(1851年)闰八月初一,萧朝贵率领五千太平军,星夜奔袭永安。守城清军不过千人,见太平军铺天盖地而来,吓得魂飞魄散。
“快!快关城门!”永安知州吴江惊慌失措,连声高呼。可不等城门合拢,萧朝贵已身先士卒,挥舞着大刀劈开城门,太平军将士如潮水般涌入城中。
“杀清妖!”萧朝贵的吼声震耳欲聋,清军士兵抱头鼠窜,吴江被生擒活捉。太平军顺利攻占永安,这是起义以来拿下的第一座州城。
入城之后,洪秀全并未沉溺于胜利,而是着手整顿建制。他下诏封王:杨秀清为东王,萧朝贵为西王,冯云山为南王,韦昌辉为北王,石达开为翼王,诸王皆受东王节制。同时颁布《太平礼制》,严明军纪,严禁抢掠百姓。
“弟兄们,”冯云山站在永安街头,向百姓宣讲太平军的宗旨,“我等起兵,只为推翻清妖,让大家有田耕、有饭吃。凡我天兵,若有擅取民物者,立斩不赦!”
百姓们半信半疑,直到看到太平军士兵宁肯露宿街头,也不闯入民宅,这才放下心来。不少青年纷纷加入太平军,队伍迅速扩充到三万余人。
可永安小城,终究是弹丸之地。向荣率数万清军将城池团团围住,切断了粮草供应。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,城中粮草告急,士兵们只能以野菜充饥。
“再困下去,军心必乱!”杨秀清在议事会上忧心忡忡,“清妖的包围圈越缩越小,必须尽快突围!”
洪秀全沉吟片刻,指着地图:“清妖主力在城东,城西防守薄弱。我军可集中兵力,从城西突围,直奔桂林!”
咸丰二年(1852年)四月五日深夜,永安城外狂风大作,暴雨倾盆。太平军将士饱餐一顿,在杨秀清的指挥下,兵分三路,向西突围。担任先锋的是翼王石达开,他率领的“左军主将”部队,个个勇猛善战。
“冲啊!杀开一条血路!”石达开手持长枪,一马当先,刺倒清军先锋官。太平军将士紧随其后,如猛虎下山,清军防线瞬间崩溃。向荣在睡梦中惊醒,得知太平军突围,气得连连跺脚:“一群饭桶!快追!”
可太平军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,只留下一座空城。永安突围,太平军虽损失千余人,却摆脱了清军的围剿,踏上了转战湖南的征程。
二、血战全州:南王陨落与蓑衣渡之险
太平军突围后,一路向北,直指广西省城桂林。可桂林城高池深,清军防守严密,太平军猛攻月余,始终未能破城。杨秀清当机立断:“桂林久攻不下,徒耗兵力。不如放弃桂林,取道全州,进入湖南!”
全州是广西通往湖南的门户,战略地位险要。知州曹燮培紧闭城门,死守待援。太平军抵达全州城下时,南王冯云山提议:“全州守军不多,我军可佯攻北门,实则主攻西门,速战速决!”
洪秀全点头应允,太平军随即展开猛攻。曹燮培站在城头,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太平军,吓得面无人色:“快!快向长沙求援!”
可援兵未至,全州城已危在旦夕。就在城破前夕,一件意外之事,让太平军的怒火燃得更旺——清军从城头扔下炮弹,恰好落在南王冯云山的坐轿旁。
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硝烟弥漫。待烟尘散去,将士们发现冯云山倒在血泊中,左腿被炸得血肉模糊。
“南王!”洪秀全扑上前,抱住冯云山,泪水夺眶而出。冯云山是他最亲密的战友,从创立拜上帝会起,便一路相随,如今竟遭此横祸。
“天王……”冯云山气若游丝,紧紧抓住洪秀全的手,“我……我怕是不行了。你一定要带领弟兄们,打进南京,建立天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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