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他对不起你?”小雯敏锐地问。
秋子没有回答,但沉默本身就是答案。
“这个王八蛋!”小雯在电话那头骂起来,“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!长得人模狗样的,一看就是个花心大萝卜!上次我们一起吃饭,他眼睛老往隔壁桌那个穿短裙的姑娘身上瞟,我当时就想说......”
“小雯,”秋子再次打断她,“都过去了。我辞职是真的,我妈身体不好,我想回老家待一段时间。”
“那你什么时候走?东西多吗?要不要我帮你收拾?”
“周末就走。东西不多,我自己能行。”
“我周六过去帮你。”小雯的语气不容拒绝,“不许说不。就这样定了,周六上午九点,我到你楼下。对了,你吃饭了吗?”
秋子这才想起,自己从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。“还没。”
“我就知道!等着,我给你点个外卖,想吃什么?粥?面?”
“不用了,谢谢!”
“那喝粥吧,养胃。你等着,半小时送到。”小雯挂了电话。
秋子握着手机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小雯是她大学室友,毕业后留在同一个城市,虽然工作忙不常聚,但关键时刻总是第一个站出来。真正的朋友大概就是这样,平时各忙各的,有事时二话不说。
她走到厨房,打开冰箱。里面空荡荡的,只有几个鸡蛋,半包挂面,一瓶老干妈。她拿出鸡蛋,打了两颗在碗里,加少许盐,用筷子搅散。开火,倒油,油热后倒入蛋液,煎成金黄色的蛋饼,盛出来放在盘子里。又烧了水,下一小把挂面,煮到八分熟捞起,拌上老干妈,就着煎蛋吃。
很简单的一餐,但热乎乎的食物下肚,胃里舒服了很多,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些。原来人真的可以一顿饭、一场觉就被治愈一点点,哪怕心还破着洞,至少身体还在努力维持正常运转。
吃完面,她洗了碗,又冲了个热水澡。水流过身体,带走一天的疲惫和雨水的湿冷。浴室的镜子蒙上一层水汽,她用手擦出一块清晰的地方,看到镜中的自己: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,眼睛还有点肿,但眼神已经平静下来,像风暴过后的海面。
她对着镜子笑了笑,这次自然了很多。
吹干头发,换上干净的睡衣,秋子躺在床上。关了灯,房间里一片黑暗,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光,在天花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。她听见雨又下大了,敲打着窗玻璃,节奏时而急促时而舒缓,像大自然的安眠曲。
手机屏幕亮了一下,是阿威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:“秋子,对不起。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。保重。”
秋子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,然后按熄屏幕,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。她没有回复,也没什么可回复的。有些错误无法弥补,有些伤害无法愈合,有些路一旦走岔,就再也回不到原点。
她闭上眼睛,听见远处传来的火车汽笛声,悠长而苍凉,穿过雨夜,穿过城市的高楼大厦,像一声叹息,又像一声呼唤。火车要开往哪里?下一站是哪里?有没有人也在这样的雨夜里,听着汽笛声,想着远方的某个人,某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?
不知道。秋子翻了个身,把脸埋在枕头里。枕头还残留着刚才眼泪的湿意,凉凉的。
明天,她会开始收拾行李。衣服叠好装进行李箱,书打包,小物件该扔的扔,该送人的送人。绿萝要带走,它好养,放在哪里都能活。多肉也要带走,虽然小,但也是一条生命。
周末,小雯会来帮忙。她们可能会一边收拾一边聊天,小雯会骂阿威,会讲公司里的八卦,会说最近追的剧。她们可能会叫外卖,喝点啤酒,像大学时那样,盘腿坐在地板上,聊到深夜。
然后,她会离开这个城市,回到母亲身边。暂时休整,陪陪母亲,也让自己喘口气。等心情平复了,再重新找工作,重新开始生活。也许在老家县城,也许去另一个城市,谁知道呢?未来像一片迷雾,看不清方向,但也正因为看不清,才充满无限可能。
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,变成细细的淅沥声,像情人的低语,又像离人的哭泣。秋子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,意识开始模糊,像沉入温暖的水底。
在完全入睡前,她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是:都会过去的。就像这场雨,再大也会停;就像这个夜,再长也会亮。时间是最好的医生,也是最残忍的法官,它会治愈伤口,也会让一切真相水落石出。
而在城市的另一头,阿威独自坐在他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里。靠窗的位置,窗外是湿漉漉的街道,行人匆匆,霓虹灯在积水里碎成斑斓的光斑。他面前的两杯咖啡早已凉透,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。一杯美式,一杯卡布奇诺——秋子喜欢卡布奇诺,总要加双倍奶泡,还要在表面撒一层肉桂粉。
他盯着门口,每一次门铃响起,他都下意识地抬头,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,尽管内心深处,他知道她不会来了。就像他知道,有些话一旦说出口,有些事一旦做出来,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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