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开盒子,里面装着一些零碎的东西:两张电影票根,字迹已经模糊到看不清片名和场次;一张游乐园门票,边缘磨损;几张拍立得照片,是她和阿威在公园里,两个人都笑得很傻;一个钥匙扣,是她去杭州出差时在西湖边买的,上面刻着“白首不相离”;还有一张阿威写的便条,是去年她生日时夹在礼物里的:“秋子,生日快乐。希望以后的每个生日,我都能陪你过。阿威。”
字迹潦草,但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。
秋子一张一张地看,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已经有些褪色的字迹和影像。然后她拿起那张便条,从中间撕开,纸张发出清脆的撕裂声。再撕,再撕,直到变成一堆细小的碎片。其他东西也一样,电影票,照片,钥匙扣——钥匙扣是塑料的,撕不坏,她就用力掰,塑料断裂时发出“咔”的一声脆响。
碎片像雪花一样落在垃圾桶里,五颜六色,承载着过去的记忆。最后,她拿起手机,打开通讯录,找到阿威的名字,头像还是她去年帮他拍的那张,在办公室,他穿着白衬衫,笑得一脸阳光。
点击,删除。
联系人列表中,“阿威”消失了,就像从未存在过。
她又打开微信,找到阿威的对话框。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,他问她晚上想吃什么,她说随便。往上翻,是密密麻麻的对话,早安晚安,工作琐事,生活分享,偶尔的甜言蜜语。她看了很久,然后长按对话框,选择“删除该聊天”。
系统提示:“删除后,将同时删除与该联系人的聊天记录。”
她点击确定。
屏幕上,那个熟悉的头像消失了。一年的聊天记录,上万条消息,无数个深夜的互道晚安,无数个工作日的互相鼓励,无数个周末的约会安排,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。
干净利落,像从未发生过。
窗外,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。远处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,红的、绿的、蓝的,将这个城市装点得虚幻而美丽。对面楼的窗户也陆续亮起灯光,窗帘后隐约可见人影晃动,有的在做饭,有的在看电视,有的在辅导孩子写作业。每一扇亮灯的窗户后面,都是一个家庭,一段人生,一些不为人知的悲欢离合。
秋子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车水马龙。一辆辆汽车驶过,尾灯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拖出一道道光痕,像流星划过夜空。公交站台上等车的人缩着脖子,夜风吹起他们的衣角和头发。一个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疾驰而过,黄色工作服在夜色中格外显眼。
楼下的小吃摊开始营业,烤串的烟雾袅袅升起,带着孜然和辣椒的香味,混着炒饭的油香、煮玉米的甜香。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妇,男人负责烤串,女人负责收钱打包,配合默契。几个刚下班的年轻人围在摊前,点了一大把肉串,说笑声隐隐传来,夹杂着几句粗口和对老板的调侃。
生活还在继续,不管你是否准备好了,不管你是否还在原地徘徊,时间都会推着你往前走,像一条永不回头的河。
秋子深吸一口气,雨后空气清冽,带着淡淡的泥土和植物的气息。她转身回到房间,打开电脑。屏幕亮起,蓝光映在她脸上,忽明忽暗。
她打开浏览器,输入招聘网站的网址。页面加载时有些卡顿,转了几个圈才显示出来。首页是各种招聘广告,薪水一个比一个诱人,要求一个比一个高。她点开自己的简历,最后一次更新是在一年前,那时她刚转正,还在为未来的职业规划兴奋不已。
现在,她要全部推倒重来。
在五金厂上班不长不短的一段时光,足以让一个人成长,也足以让一个人心碎。
她开始修改简历,删掉一些过于细节的项目描述,增加了一些概括性的能力总结。手指在键盘上敲击,发出清脆的嗒嗒声,在安静的小屋里回响。她写得很专注,眉头微皱,偶尔停下来思考用词,删掉重写,再删掉再重写。
一个小时后,简历更新完成。她浏览了几个招聘岗位,投了三份简历。
关掉电脑时,已经晚上九点了。秋子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和肩膀。走到窗边,雨又开始下了,淅淅沥沥的,比下午小很多。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扩散开,像一朵朵发光的蒲公英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小雯发来的消息:“秋子,你到底怎么了?急死我了!接电话!”
秋子想了想,回拨过去。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,小雯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:“我的姑奶奶,你终于回电话了!听说你辞职了?为什么啊?不是做得好好的吗?还有你和阿威怎么回事?他下午给我打电话,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,听起来急得不行......”
“小雯,”秋子打断她,声音平静,“我和阿威分手了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,然后是小雯倒吸一口气的声音:“什么?!什么时候的事?为什么?你们不是都谈婚论嫁了吗?”
“就这几天的事。原因很复杂,我不想多说。”秋子走到床边坐下,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,“总之,结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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