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卑职护您跳水,游到对岸!”队长急道。
朱慈烺看着湍急的江水,九岁的孩子,右眼剧痛,左眼模糊,但他知道,这是唯一的生路。
“好。”
可就在这时,一支冷箭射来,正中队长后心!队长闷哼一声,倒地不起。
“队长!”剩下的锦衣卫惊呼。
礁石后,只剩朱慈烺和三个受伤的锦衣卫。而复古社的人,已经围了上来,足有二十多人,为首的正是复古社的二号人物——一个五十多岁、面白无须的文士模样的人。
“太子殿下,”那人微笑,“久仰了。在下复古社副社长,文若虚。殿下若乖乖跟我们走,可保性命无忧。”
朱慈烺背靠礁石,左眼死死盯着文若虚。他知道,如果被俘,这些人会用他要挟父皇,要挟维新。他宁可死,也不能成为维新的累赘。
“你们……为什么这么恨维新?”孩子忽然问。
文若虚一愣,随即笑了:“恨?不,我们不恨。我们只是觉得,维新走得太快,太急。天下事,当徐徐图之。殿下还小,不懂这些。跟我们走,我们会好好教您,什么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。”
“如果我不跟你们走呢?”
“那恐怕……”文若虚眼中闪过杀机,“就只能请殿下‘意外坠江’了。虽然可惜,但也能达到目的——太子死于维新派保护不力,陛下震怒,维新中断。”
好毒的计。朱慈烺明白了,自己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都能被他们利用。
他看着滔滔江水,又看看身后的三个锦衣卫。他们都受了伤,但眼神坚定,准备拼死一搏。
“你们走吧。”太子忽然对锦衣卫说,“他们要的是我,你们走,还能报信。”
“殿下!”锦衣卫不肯。
“这是命令!”九岁的孩子,第一次用储君的口吻下令,“我以太子身份,命令你们:立即突围,将今日之事,原原本本告诉父皇,告诉沈先生!”
锦衣卫含泪,但军令如山。三人对视一眼,突然从三个方向冲出,杀向复古社的人!
“找死!”文若虚挥手,手下围攻而上。
趁乱,朱慈烺转身,纵身跳入冰冷的江水中!
“殿下!”文若虚惊呼,但已经来不及。
湍急的江水瞬间吞没了小小的身影。复古社的人冲到江边,只见江水滔滔,哪还有人影?
“搜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文若虚气急败坏。
但这时,江面上传来真正的炮声——郑成功的水师主力赶到了!十几艘蒸汽铁甲舰破浪而来,炮火覆盖了江岸。复古社的伪装战舰被一一击沉,岸上的人也遭到炮击。
“撤!”文若虚知道事不可为,仓皇撤退。
骆养性带人杀到码头时,只看到一具具尸体,和滔滔江水。
“殿下……殿下呢?”他抓住一个受伤的锦衣卫。
锦衣卫泣不成声:“殿下……跳江了……”
骆养性眼前一黑,差点晕倒。他强撑着,嘶声下令:“搜江!调所有船只,沿岸搜索!一定要找到殿下!活要见人,死要……不,殿下一定还活着!”
长江在早春依然冰冷刺骨。一个九岁的孩子,右眼重伤,能在这湍急的江水中活下来吗?
没人敢想。
消息传回南京时,已经是申时。
沈渊刚平定制造总局的叛乱,就接到这个噩耗。他站在厂区的高处,望着北方的长江方向,久久不语。
手臂上的烫伤在疼,但心里的痛更甚。
那个在病榻上还坚持学习的孩子,那个说“我要看着维新成功”的孩子,那个只有九岁却要承担一个帝国未来的孩子……
“沈大人,”李国祯小心翼翼地说,“下官已经让厂里所有船只沿江搜索,水师也在帮忙。殿下吉人天相,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沈渊没有回答。他知道,长江这个季节的水温,成年人落水都凶多吉少,何况一个受伤的孩子。
但他不能倒下。还有太多事要做。
“白敬亭招了吗?”他问。
“招了。”骆养性派来的锦衣卫禀报,“复古社在江南的所有据点、人员名单、资金往来,都招了。还供出了朝中几个大人物——包括南京兵部尚书、户部侍郎,甚至……京城都有人。”
“名单封存,直接呈送陛下。”沈渊冷静地吩咐,“制造总局的叛乱,对外就说‘安全生产事故’,已经处理完毕。复古社的事,暂时不公开,以免打草惊蛇。”
“那周延儒……”
“周延儒已经没用了。”沈渊眼中寒光一闪,“复古社为了灭口,昨夜派人刺杀他,虽然未遂,但他受了重伤,昏迷不醒。正好,把科举舞弊的罪名都推给他。等太子……等事情平息后,再一并清算。”
他转身,看着硝烟渐散的制造总局。这场战斗,他们赢了——摧毁了复古社在江南的军工走私网络,保住了研发力量,拿到了复古社的名单。
但他们可能输掉了最重要的东西——维新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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