炉火噼啪作响。铜鼎中,药液正在缓慢变化,从浑浊到澄清,最后泛出淡金色光泽。
十一月初一辰时,云中子长舒一口气:“成了!”
铜鼎开启,药香扑鼻。三颗龙眼大小的金色药丸躺在炉底。
“此药每日一丸,连服三日,可解‘三更断魂散’之毒。”云中子小心装瓶,“但陛下中毒已久,脏腑受损,还需后续调理,至少休养半年。”
沈渊接过药瓶,手在颤抖。三个月来的奔波、冒险、生死一线,终于有了结果。
“道长救命大恩,沈某永世不忘。”他深深一揖。
云中子扶起他:“贫道戴罪之身,能赎万一,已是万幸。只求大人……善待我徒儿。”
“放心。”沈渊郑重承诺,“我会送他去格物院学医,将来做个治病救人的良医。”
当日午时,沈渊带着解药,在郑成功海军护送下,乘快船顺流而下,转陆路疾驰返京。
他选择了最危险的路线:从云南入贵州,经湖南、湖北,直插河南,最后进北直隶。这条路多山多匪,但比官道近八百里。
十一月初七,他们进入河南境内时,遇到了第一波截杀。
不是土匪,是训练有素的杀手,约三十人,埋伏在山道两侧。箭雨如蝗,瞬间射倒三名护卫。
“保护沈大人!”赵百川拔刀格箭。
沈渊伏在马背上,紧贴着马颈。他知道,沐王府的余孽,或者朝中不希望皇帝康复的势力,已经得知他取得解药的消息。
这一路,注定是血路。
杀手显然知道解药的重要性,攻势凶猛。郑成功派来护卫的二十名海军陆战队员虽勇,但寡不敌众,渐渐被压缩到一处山崖边。
眼看就要全军覆没,山道另一头突然传来马蹄声——一队骑兵疾驰而来,打着“周”字旗!
是周遇吉的武锐新军!
“沈大人莫慌!周遇吉来也!”为首的将领正是周遇吉本人,他镇守北疆多年,此次竟亲自率兵来接!
新军骑兵如虎入羊群,瞬间冲散杀手阵型。周遇吉马槊翻飞,连挑三人,直取杀手头领。
那头领见势不妙,吹哨撤退。但新军骑兵已包抄后路,三十名杀手被全歼。
“周将军,你怎会在此?”沈渊又惊又喜。
周遇吉下马抱拳:“陛下病重,朝局动荡。我接到密报,说有人要在半路劫杀沈兄,便请旨南下接应。幸好赶上了。”
他看向沈渊怀中:“解药……拿到了?”
沈渊重重点头。
“那速回京城!”周遇吉翻身上马,“我护你,看谁敢再来!”
五百新军精骑护送,接下来的路再无阻碍。十一月初十,沈渊终于看到北京城的轮廓。
但城门口的气氛不对劲——守军增加了一倍,盘查异常严格。进城后,街道冷清,许多商铺关门,行人神色慌张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沈渊拉住一个路人。
路人低声说:“你们还不知道?宫里……宫里出大事了!三天前,太子突然病倒,太医院束手无策。有人传言,是有人下毒,要绝了皇嗣!”
沈渊脑中轰然。调虎离山!他们在云南拖住自己,真正的杀招在京城——不仅要皇帝的命,还要太子的命!
“快!进宫!”他猛抽马鞭。
乾清宫,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。
朱由检躺在龙榻上,面色灰败,呼吸微弱。榻边,年仅八岁的太子朱慈烺昏迷不醒,小脸烧得通红。
太医院院使跪在地上,浑身发抖:“陛下,太子之症来得蹊跷,臣等……臣等查不出病因。”
“废物!”皇后周氏哭红了眼,“若烺儿有三长两短,你们全都陪葬!”
沈渊冲进殿内时,看到的正是这一幕。他来不及行礼,先冲到太子榻前,翻开眼睑查看,又探脉搏。
“不是毒。”沈渊迅速判断,“是‘天花’!”
殿内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。天花,这个时代的不治之症!
“不可能!”李济民反驳,“太子三年前已种过牛痘!”
“但若痘苗失效,或太子体质特殊,仍可能感染。”沈渊冷静道,“陛下,臣有解药,请先服下。”
他从怀中取出药瓶,倒出一丸,温水化开,亲自喂皇帝服下。朱由检意识模糊,但看到沈渊,眼中闪过一丝光亮,艰难咽下药液。
“太子的天花……”皇后抓住沈渊的衣袖,“沈大人,求你救救烺儿!”
沈渊看向云中子。老者会意,上前查看太子症状,又问了发病经过,沉吟道:“确实是天花,但发病迅猛,恐是恶症。寻常牛痘无效,需用‘人痘法’。”
“人痘法?”
“取天花患者痘痂,研磨成粉,吹入健康者鼻腔,使其感染轻微天花,从而获得免疫。”云中子解释,“此法风险极大,十人中可能死一人。但太子已发病,只能用更强效的‘痘浆法’——取康复者的痘浆,直接注入太子体内。”
殿内鸦雀无声。这方法闻所未闻,简直骇人听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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