炽白色的能量束在脚边炸开,灼热的气浪和熔化的岩石碎屑溅到林烬的脸上,留下细微的刺痛。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焦土的味道。死亡,从未如此逼近。
“检测到高浓度‘播种者’遗产生命信号及高价值基因标记目标。根据‘净化协议’优先条例,立即执行捕获程序。抵抗将招致毁灭。”
冰冷的电子女声在废墟上空回荡,没有感情,只有绝对的宣告。悬停的侦察机腹部,那个网状发射器的端口开始充能,发出幽蓝色的光芒,网状的阴影已经投射在地面上,将林烬和小瑶完全笼罩。
捕获,不是击杀。这意味着他们还有“研究”或“审讯”价值。但对林烬而言,落入“守墓人”手中,恐怕比死亡更可怕——父亲日志里的描述清晰地印在他脑海里。
与此同时,身后那三个摇摇晃晃的监视者也逼近了。他们虽然状态不佳,但手中的武器依然危险。其中一人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,正抬起枪口,瞄准小瑶怀中的“希望之次”。
前后夹击,空中压制。绝境。
林烬的大脑在千分之一秒内疯狂运转。硬拼是死路一条。投降更不可取。唯一的生路在于混乱,在于利用信息差,在于……险中求活。
“小瑶,抱紧种子,蹲下,闭上眼睛!”林烬低吼一声,同时将那个装着“希望之次”汁液的金属盒塞进自己贴身的口袋,确保不会在动作中丢失。
他猛地将小瑶按向地面,自己却迎着空中侦察机的方向,高高举起了双手,做出一个看似投降的姿态。
“不要开枪!我们投降!”他用尽力气大喊,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上扩散。
这个举动显然出乎了侦察机和地面追兵的意料。侦察机的网状发射器充能微微一顿。地面那三个追兵也愣了一下,枪口晃了晃。
就在这一瞬间的迟滞中,林烬动了!他不是冲向掩体,而是反身,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了距离最近的那个持枪追兵!
那人刚刚恢复的一点清醒根本来不及反应。林烬如同扑击的猛兽,将他狠狠撞倒在地,两人滚作一团。枪声响起,但子弹射向了天空。另外两人慌忙调转枪口,却因为同伴和林烬纠缠在一起而不敢轻易射击。
空中的侦察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“内讧”干扰了判断程序。它的武器系统锁定了地面扭打的目标,但目标识别出现了混乱——两个生命信号紧密重叠,且都在移动。
“警告:目标行为异常。重新评估威胁等级……建议使用非致命性压制……”电子音出现了短暂的犹豫。
林烬要的就是这个“犹豫”!在缠斗中,他左手死死扣住对方持枪的手腕,右手摸到了腰间那枚仅剩的、从地下士兵身上搜来的旧式震撼弹(不是之前扔出的那种,而是更小型、适合单兵携带的型号)。他用牙齿咬掉了保险销,但没有立刻扔出。
“松开!不然一起死!”他在对方耳边嘶吼,同时将震撼弹紧紧按在两人身体之间。
那人感受到了金属圆柱体的坚硬和冰冷,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,眼中露出极度恐惧。他拼命挣扎,想要脱离。
就是现在!
林烬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,同时将震撼弹朝着远处另外两个追兵的方向抛去!不是对准他们,而是他们和侦察机之间的空地!
“闭眼!”他再次冲小瑶吼道,自己已经俯身趴倒,紧闭双眼,捂住耳朵。
“轰——!!!”
又是一次撕裂空气的爆鸣和刺目强光!但这一次,林烬选择的时机和角度极其刁钻——震撼弹的位置,正好处于侦察机光学和声学传感器的主要捕捉方向上!
“滋啦——!!!”
空中的侦察机发出了一阵尖锐的电子噪音,机体剧烈摇晃了一下,表面的指示灯疯狂闪烁。声光震撼弹对精密电子设备的干扰效果,远比对人的生理影响更直接、更致命!它的扫描系统瞬间过载,锁定失效,连保持平衡都变得困难。
地面那两名追兵更惨,直接被震翻在地,痛苦翻滚。
混乱!就是现在!
林烬一跃而起,拉起小瑶:“跑!往大楼跑!别回头!”
他们没有选择空旷地,而是冲进了最近的一片由倒塌楼板形成的、如同迷宫般的狭窄缝隙中。这里空间低矮,成年人需要弯腰才能通过,但对于侦察机来说,却是绝对的视野盲区。
“目标丢失……系统正在恢复……启动广谱生命扫描……”侦察机断断续续的电子音从身后传来,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干扰杂音。
林烬和小瑶在混凝土和钢筋的夹缝中亡命奔逃。小瑶紧紧抱着“希望之次”,植物似乎也感应到了极致的危机,光芒完全内敛,不再散发任何能量波动,如同进入了假死状态。但林烬能感觉到,它根须缠绕的容器内壁,传来一种细微而有节奏的搏动,仿佛在积蓄着什么。
穿过这片缝隙区,前方就是庇护所大楼的后墙。那里有一个被坍塌物半掩的通风管道出口,是林烬之前探索时发现、但没有使用的备用入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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