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。灰尘。还有自己血液的腥甜味。
林烬蜷缩在半塌建筑的角落,背后的混凝土墙传来残存的余温——那是正午阳光最后的施舍。他努力压抑着呼吸声,耳朵捕捉着外界的每一个动静:塌陷坑方向传来的沉闷坍塌声渐渐停息,取而代之的是“守墓人”侦察机旋翼的低沉嗡鸣和扫描光束特有的高频“滋滋”声;远处,地面包围者的呼喊声变得混乱而遥远,似乎有人在争论,有人在组织撤离。
暂时安全。但只是暂时的。
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平板电脑。屏幕在昏暗中的微光映亮了他沾满尘土和血污的脸。那条新解锁的日志条目标题,如同烙铁般烫在他的视线里:
【关于‘守墓人’起源及‘方舟’计划分裂的真相——致我的儿子,林烬。】
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几秒,林烬深吸一口气,点了下去。
没有冗长的前奏,父亲林远冷静、克制但带着某种深藏疲惫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时间,在文字中响起:
“烬儿,如果你读到这份记录,说明三件事:第一,你找到了我留下的‘钥匙’(我猜是那个平板);第二,你已经接触到了‘方舟’计划的边缘,甚至可能遇到了它的‘果实’(我衷心希望那是‘希望’系列的某个后代,而不是更……危险的东西);第三,你大概率已经和‘守墓人’打过照面了。”
“时间不多,我尽量简洁。首先要纠正一个普遍的误解:‘守墓人’并非旧世界毁灭后新生的掠夺者组织。恰恰相反,他们是‘方舟’计划的一部分——或者说,是计划中某一派系的延续。”
林烬的心脏重重一跳。
“‘方舟’计划的终极目标,是在全球生态崩溃后,保存并重启人类文明与地球生命圈。但这宏伟目标下,从一开始就存在根本性分歧。主要分为两派:”
“一派以生态学家、基因学家和理想主义者为主,我们称之为‘播种者’。我们认为,人类只是生态系统的一部分,真正的‘方舟’应该是让生命本身适应新环境,重新演化。我们的方案是:在全球选定数十个‘生态锚点’,保存关键物种的基因和活体样本,并在其中嵌入‘引导性进化因子’——比如你遇到的那种植物,它并非自然物种,而是我们设计的‘生态工程师’,能加速土壤净化、调节微气候、甚至为特定动物提供抗辐射食物源。我们相信,只要给予时间和种子,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。”
“另一派,以军方、部分极端科技主义者和‘人类至上’主义者为核心,他们自称为‘园丁’。他们认为旧人类文明已经失败,必须创造一种‘适应新世界的新人类’。他们的方案更激进:大规模基因改造、意识上传试验、将人类与机械或特定生物特性融合,创造出能够在高辐射、低资源环境下绝对高效生存的‘新物种’。他们认为‘播种者’的方案太慢、太不可控,是在‘把未来寄托于运气’。”
文字在此处停顿了片刻,仿佛父亲在斟酌措辞。
“分歧演变成冲突,冲突升级为对抗。‘灾变’(他们这样称呼旧世界的终结)前夕,‘园丁’派发动了突袭,控制了‘方舟’计划近一半的核心设施和样本库。他们将自己改造成第一批‘适应者’,并开始系统性清除‘播种者’派成员,以及他们认为‘无用’或‘有潜在威胁’的旧人类幸存者。”
“他们称自己为‘守墓人’。意为‘为旧文明守墓,为新文明奠基’。讽刺的是,这个名称最初是我们‘播种者’内部对一支负责处理辐射污染区人员的后勤队伍的戏称,没想到被他们拿来用了。”
“烬儿,我属于‘播种者’。你母亲也是。她是一名顶尖的植物基因工程师,‘希望’系列的主要设计者之一。‘灾变’发生时,你才三岁。我们预感到危险,提前将你托付给信得过的朋友(就是你记忆中的‘叔叔阿姨’,他们其实是我们小组的外围成员),带着一批最重要的‘种子’和资料,试图前往位于西部的3号锚点。”
林烬的手开始颤抖。破碎的记忆碎片——温暖的怀抱、女人哼唱的模糊旋律、绿色玻璃管中闪烁的光点——与这些文字开始碰撞、粘连。
“我们没能到达。在距离3号锚点还有两百公里的地方,我们遭遇了‘守墓人’的追捕队。你母亲……她为了引开敌人,带着假目标走向了另一个方向。我则带着真正的‘希望之种’原型体(那是你母亲最后完成的作品,也是所有‘生态工程师’植物的母版之一)和核心数据,逃进了城市废墟。”
“我受了伤,辐射病也开始发作。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。我将‘希望之种’原型体封存在城市地下一个废弃的‘播种者’安全屋里,设置了只有我们两人基因印记组合才能开启的锁。我把这个平板和所有我能整理出来的资料留给你,希望有一天,你能找到它,或者找到它的‘后代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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