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少,让我看到了真正的希望。”南宫宇程将今日所见所闻,拣要紧的低声说与她听。
说到盐脊滩战果,说到晏天的机关,说到海上水师已扼住咽喉,说到邹书珩沉稳的布局……他没有夸夸其谈,只是平静叙述,但秦知意却能从他眼中重新燃起的光彩,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信心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!”听到南宫宇程的话,秦知意不由得眼眶有些湿润。这么久以来,她日日夜夜都在害怕,怕枕边人眉头越锁越深,怕听到前方又传来噩耗,怕这看似坚固的穆凉城哪天也被烽烟侵染,更怕儿女天真懵懂的世界,终将被残酷的现实撕裂。
那根紧绷了太久的弦,骤然松懈,带来的不是狂喜,而是一阵后怕的酸软与汹涌而至的安心。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,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,她却浑然不觉,只是反手紧紧握住丈夫的手,仿佛要借由这真实的触感来确认眼前的一切并非幻梦。
看着她泪眼婆娑、强自压抑着情绪的模样,南宫宇程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了一下,泛起细密的疼。
这些日子,他专注于战局,竟未曾细想,身后这个看似温婉坚韧、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妻子,独自承受着怎样的惊惶与压力。
他再未多言,手臂用力,将她轻轻揽入怀中,让她满是泪痕的脸颊贴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。另一只手则抚上她的后脑,指尖穿过她柔顺的发丝,以一种全然保护的姿态,将她整个圈在自己气息笼罩的范围内。
“莫怕,莫怕了……”他低声哄着,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,如同春夜里最和缓的风,吹拂过饱受惊惧的心田,“是我不好,这些日子,让你担惊受怕了。”
秦知意起初还强忍着,只是肩膀微微耸动,待到听见他这句满是怜惜与自责的轻语,那强撑的堤坝终于彻底溃决。
她将脸深深埋进他胸前繁复的衣襟纹路里,压抑许久的啜泣声再也抑制不住,闷闷地传了出来,泪水迅速濡湿了他胸前的衣料,烫得他心口发疼。
南宫宇程没有阻止,只是收紧了手臂,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,任由她宣泄。
他能感觉到怀中娇躯的颤抖,能听到她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抽泣,每一声都像针尖,轻轻刺在他心上。
他不再说话,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、极尽温柔地拍抚着她的背,像哄着受了惊吓的孩童,又像在安抚终于归巢的倦鸟。
窗外的夜色更浓了,万籁俱寂,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隅暖光,和这对相拥的夫妻。
良久,秦知意的哭声才渐渐低弱下去,变为细微的抽噎。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想从他怀里挣开,脸颊染上淡淡的绯红。
南宫宇程却不容她逃开,稍稍松了些力道,让她能顺畅呼吸,却依旧将她圈在臂弯里。
他低下头,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,动作小心翼翼,目光专注得仿佛在描摹世上最珍贵的画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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