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蕲坐在回家的马车中,看着窗外的景物一一掠过,心情没有想象中的激动,反倒是五味杂陈。
一晃十三载已如过眼云烟,多少物是人非?不知家里如何?亦不知茕茕孑立的父亲,是否还记得自己?
手中不停的盘挲着,自己从小带到大的骨质项链,这也是母亲留给他尚存的唯一遗物。
马车忽然停下,陈蕲紧张的盯着前方的帘子。
车帘被人掀开,刺眼的阳光使陈蕲看不清来人究竟是谁,但对方那身红色的飞鱼服却格外抢眼。
“你是谁?!”
“锦衣卫指挥使同名,来铍忮。”
说罢来铍忮将车帘放下,仰着头眯着眼,看着陈蕲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
“护送少城主大人回城,”来铍忮顿了一下,强调道,“是护送前常青城少城主大人回城。”
来铍忮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嘲弄。
“什么?!父亲又有新的妻儿了吗?”陈蕲眼中闪过失落,转而又是一番释然,仿佛这般倒是一个好的结果。
“是…也不是,他叫陈铭是个孤儿,也是个药人,根据锦衣卫调查他为梁州梁水县涉水村一户农户所拾,后因战乱开始流亡,后被暂居淮城的陈易文所收养,仅此而已。”
陈蕲靠着车壁,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,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,道。
“所以你是想挑拨我和他的关系,借我的手杀了他?”陈蕲调整了一番坐姿,“来指挥使大人,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陈蕲了。既然如此,你不若杀了我,我死也不会再沦为他人手中的凶器。”
陈蕲的话说的比之前流畅多了,可听着却仍让人感觉有些奇怪。
“哦,是吗?那你看这是何物?”
来铍忮手中拿出一封信,这封破旧的信,起初并没有引起陈蕲的注意,直至来铍忮翻转手腕,一条骨质项链下垂。
见此陈蕲当即坐直了身子,眼中满是震惊。
“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?”
见陈蕲内心有所动摇,来铍忮适时的将项链收回手中,将手背后,前倾斜身子,未作言语。
陈蕲猛的起身,抓住了来铍忮的衣领,与此同时车帘猛的被人打开,外面是三名持刀的锦衣卫。
“你从哪里弄来的?!我母亲难道还活着!?”
来铍忮被陈蕲揪着衣领,脸上却毫无愠色,只是十分平淡的说出了一个人名。
“乞伏颉利。”
“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!”陈蕲说的咬牙切齿,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。
来铍忮只是平淡的看着面前愤怒的陈蕲。
“如何呢?反正一个活着的陈怀安,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,何不两全呢?”来铍忮伸手摆弄了一下陈蕲的项链。
陈蕲像是被触及逆鳞,将来铍忮推开。
“两全?哼,我母亲小时候便同我说过,人不可因为一个死人,而去为难不相干的人。你们之间的过往恩怨,同我没有任何关系,也请你不要再将常青城掺入其中。”
来铍忮只是整了整自己的衣领,用手拍了拍自己手臂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,还是那副让人看不透的样子。
“乱世多少人想独善其身,可终是会身不由己。倘若事不关己,人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圣人,一旦祸临己身,人人都是不择手段的小人。
那如果我告诉你,他会害死你的家人,你又会如何?”
“切,口说无凭,我凭什么信你?你跟他乞伏颉利他们有染,又怎么能证明你是清白的?”
陈蕲对面前的秘密严谨,因此并没有什么好感,总体来说他对辰阳的官员都没什么好感。倘若他们真的作为,又岂会发生当年的那些惨案,对他而言,辰阳的官员多是些只会窝里横的,无能之辈。
来铍忮轻笑。
“我从未说过我清白,我只是朝廷的鹰犬,皇帝的刀,我的所想所做,一切都来源于皇帝的意思。
你们常青城再有钱,可以和皇权对抗吗?你祖父的下场,我想你们还没忘。”
“你在威胁我?”
“陈怀安本身就是个盗贼出身,盗走别人一些财物,就会被人打个半死。
而如今,他盗走了陈少城主您这么多年的人生,您的父亲,您的财富,您的地位,您的声望,以及本该属于您的夫人,您却并未感到生气,某对此表示佩服,朝廷对此也不愿多言。
可如果他贼心不死,盗走了百姓的血泪,那朝廷可是会问罪三族的。我知道你信不过我,这是充阳官员弹劾巡抚陈怀安的密信,你自己看吧。”
说着来铍忮将密信递给了陈蕲。
陈蕲不识字,内心本就在来铍忮不断的攻击下动摇,加上来铍忮送来的证物,他彻底无法再说服自己冷眼旁观。
不知为何陈蕲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,在心中无法压抑的仇恨火种不断壮大,直至将心中的理智彻底吞没。
来铍忮将手放到陈蕲肩上,像个语重心长的长辈。
“一切本应该就是你的,他是夺走一切的强盗,他很快便要毁了你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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