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高朔叹了口气,躺在长榻上,不由得泪流满面。思绪又回到了天禄三年,那是辰阳最为屈辱黑暗的几年之一。
自天禄二年羯夷举兵南下,连破辰阳数城,北境沦为地狱,辰阳被钉在了耻辱柱上。
到天禄三年,国耻未洗,军心涣散,民心动乱。皇帝便杀了大将军王翦父子即皇帝王氏父兄以平民怒,皇后王氏因此思虑过重,身患恶疾。
杨高朔不忍母后如此,退朝之后,上谏父皇曰。
“儿臣启禀父皇,儿臣虽愚笨,可自认为羯夷破城非王氏父子之罪,母后病重,儿臣恳求,父皇饶恕王将军父子,亲率铁骑北收失地……”
皇帝没有听杨高朔把话说完,抬脚便将杨高朔踹下大殿,怒斥道。
“你这逆子,依你的意思,那是真的错了?你还真是个蠢货,你见过羯人吗?!也敢在此妄言是非!”
杨高朔被踹翻在地,艰难的爬起来。
“可是母后……”杨高朔的手摆了几次才摆对,话却又被打断。
“滚!给朕滚!你母后同朕有何关系?!她是罪臣之女!朕怎么会有你这般的儿子?!你给朕滚出去!”
杨高朔始终都将母亲的死归咎于父亲的绝情,和北境将士的无能,怪天,怪地,怪自己,这场噩梦一做便是十四年。
“爹爹怎么又哭了?陈叔叔骂你了?”
杨昌兴的小脑袋探出来,踮着脚,勉强可以用衣袖为杨高朔擦眼泪。
杨高朔一只手将杨昌兴拎到长椅上,毫不客气的,用儿子的衣服擦干眼泪,将儿子抱在怀里,问道。
“兴儿觉得你陈叔叔是个怎样的人?”
杨昌兴坐在杨高朔怀里,眨着眼睛,像是在认真思考。
“很好呀,我跟杨武堂兄都很喜欢陈叔叔,杨武堂兄之前同我说陈叔的学问比国子监的先生还多,会讲的故事比宫中所有的太监知道的加起来还多。”
“那你答应爹,如果有一天爹死了,你四伯也没有做皇帝,那你便保护好你娘,带着你娘去找你陈叔如何?”
杨昌兴听了头都摇成了拨浪鼓,伸出自己肥嘟嘟的小手捂住了杨高朔的嘴,皱着眉头,严肃的说道。
“昌兴不要,陈叔叔说了,爹你不会死了,陈叔叔说了,等你好了去常青城找他,他会给你备上全天下最好的酒。”
杨高朔笑笑没有说话,用手揉了揉杨昌兴的头,杨高朔想着,今天许是自己回光返照,状态格外的好。
“好,那爹爹先不死呢,今天天气不错,兴儿要不要同爹爹骑马去?”
杨高朔双手一托便将杨昌兴举了起来,放到自己肩膀上。
杨昌兴扶着杨高朔的头,开心的点了点头。
“爹爹,最近马厩中多了几匹长的不太一样的小马。”
“什么马?”
杨高朔一愣,拖着儿子便去往马厩,一进马厩人也傻了,如此奇怪的马,他也是头回见。
负责养马的士卒苦着脸前来报道,与其说是来报告,不如说是来告状。
“王爷,那常青城那头死驴一来,咱们营边往马厩里来,您瞧瞧良驹生了一窝骡子,成何体统啊,这是。”
“啊呸呜!”远在千里之外的死驴打了个喷嚏,下了背上的陈铭一机灵,险些从驴背上摔下去。
“陈怀安你这驴怎么了又?”谢长怡骑在高头大马上,居高临下的看着陈铭和他这头不着调的驴。
“可能是天冷吧,毕竟这北边的天着实有些冷。”
陈铭打了个哈欠,从袖中掏出药瓶,倒出一颗药丸,塞进了嘴里,边嚼边问道。
“咱们还有多久才到呀?”
“你还好意思问我,要不是你非要骑这头驴,咱们早就到了两头蠢驴。”谢长怡吐槽道。
陈铭和驴同时顿住抬头看向谢长怡。
谢长怡丝毫不惯着这俩货。
“看什么看,说的就是你俩,还不赶紧赶路。”
“不是,谢长怡你高冷又文静的人设死哪里去了?做人不能太双标了,对着姓谢的啊,就一口一个,”陈铭秒变夹子音,“兴文~兴文~我家兴文~”
陈铭又轻咳两声,“对别人就是,”陈铭开始假正经,还颇有几分样子,“师兄,承让了。方惊蛰,你若再敢把我的文怡剑当柴刀,我便将你当柴劈了。”
陈铭边说手上还边做着动作。
“到我就是,陈铭你是不是有病?陈铭你要不要脸?陈铭你神经病吧。”陈铭边说边故意摇头晃脑,“然后再对着我一阵拳打脚踢,跟我玩自由搏击。”
“那是不是你非要犯贱?上剑不练练下贱,你贱不贱?”谢长怡踹了陈铭一脚。
陈铭捂着心口,扭动着上半身,表情十分夸张。
“啊~我的心口好痛啊啊,我要不行了,你怎可如此鲁莽对待一位心脉受损的柔弱文郎?”
“你找抽是不是?”谢长怡扬起马鞭。
驴子赶忙驮着陈铭跑到一边。
谢长怡无语,不禁问道。
“人家心瓣受损了,都是沉默寡言,整天以泪洗面,你他妈怎么还更贱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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