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湿霉味混着泡面气息扑鼻而来,江见秋在木板床的咯吱声中睁开眼。
晨光从窗帘的破洞处漏进来,照在墙角的塑料箱上,那是他用废弃货架改成的衣柜,衣服叠得棱角分明,全是妹妹江安宁的杰作。
每次放假回来,那丫头都像只忙碌的小陀螺,把这破旧的出租屋收拾得井井有条。
可今天醒来,江见秋却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身体轻得像少了些什么,喉咙干涩,嗓子发紧,连呼吸都带了点陌生的柔软。
他揉了揉眼,撑着坐起身,手臂一抬,竟觉得肩线窄了些,骨头轻得像被掏空。
他皱眉,低头一看,手指修长得过分,指甲边缘泛着淡淡的光泽,像刚涂了层透明的护甲油。
“啥情况?”
江见秋嘀咕着,声音从喉咙挤出,竟比往日细腻了几分,像被砂纸打磨过,少了那股男人的粗粝。
猛地站起,差点撞到床头柜,手忙加乱的拿起床边的镜子,对着斑驳的镜面一看,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。
镜中人还是他,却又不像他……
额前碎发遮住眼睛,发梢泛着不自然的银光,鬓角长得快盖住耳朵,这都不算什么,真正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那张脸。
轮廓清减得过分,下颌线锋利得像刀,眉眼却柔和得诡异,嘴唇薄得像涂了淡粉,眼角微微上挑,透着股说不出的媚态。
活脱脱像个清秀的女孩子,只是少了长发和曲线。
“雾草……”
江见秋张嘴骂了一句,可那声音轻飘飘的,像在撒娇。
慌忙捂住嘴,心跳快得像擂鼓。
这特么是怎么回事?昨天还搬着三吨冻货,满手茧子,满身汗臭,今天一觉醒来,怎么就……就成了这副鬼样子?
他用力搓了搓脸,指尖触到皮肤时,竟滑腻得像妹妹用过的护肤霜。
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脑子里一片乱麻。
是累过头做梦了,还是冷库的寒气冻坏了脑子?
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里的怪异,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来,想用刺眼的亮光把自己拽回现实,可眼前的一切却没有丝毫改变。
窗外是狭窄的小巷,邻居家的猫懒洋洋晒着太阳,一切平静得像幅画。
可鼻腔里却多了股莫名的焦味,像烧纸钱的余烬。
甩了甩头,抓起毛巾,跨过挡道的桌子,走进那兼做厨房的卫生间。
冷水激在脸上,江见秋瞬间清醒些,可刷牙时又愣住。
那股柔弱感没有散去,就连手臂抬起的弧度都透着一股不自然的轻盈。
咬紧牙,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试图找回往日的硬朗,可越看越觉得不对。
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,睫毛长得他自己都想骂娘。
狠狠吐掉泡沫,扯过毛巾擦脸,动作粗暴得像在跟谁赌气,却又说不出的可爱。
理了理几乎要遮住眼睛的碎发,总觉得它长得有点太快了,不过与自己身上的变化比起来,这点小事貌似根本不算事。
“上周才剪的头发……”
想起兜里皱巴巴的十五块零钱,又回忆了一下楼下王婶理发店的价格牌。
貌似不剪也没有关系?
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,顿时没了底气。
要是让熟人看到这张脸,怕不是得笑话他“你这小伙子长得比我家闺女还俊”。
咬了咬牙,最终还是用妹妹的修眉剪胡乱绞了几刀,发梢的银光却更显眼,像在嘲笑他的徒劳。
手机震动震得铁皮床头柜嗡嗡作响,老板娘的消息像连珠炮般弹出:
“你的工伤证明呢?”
“医药费单据拍清楚点。”
“病假条要三甲医院的。”
“仓库监控显示你前天弄坏三箱带鱼。”
最后一条附带着模糊的监控截图,他蹲在冻库角落的身影被红圈特意标注。
江见秋冷笑着敲击屏幕:“工伤赔偿金记得和工资一起结。”
顺手把对方拉进免打扰名单。
可打字时,他盯着自己的手,又是一阵恍惚。
这指节,怎么细得像女人的?
江见秋把手机倒扣在掉瓷的洗手池边,泡沫顺着下巴滴到印着动漫少女的毛巾上。
冲去脸上的泡沫,拿着手机回到卧室……或者说客厅,坐在床上换衣服,指尖划过支付软件时突然顿住,软件界面的红色感叹号刺得他太阳穴直跳。
昨夜他特意将钱分开,存放在了不同的软件里:微信零钱82元,支付宝余额68元,银行卡里应该还剩130元。
此刻所有数字都变成了整齐的零,转账记录里躺着三条凌晨三点的交易提醒——收款方都是“星海互娱!”
呆滞片刻,一声尖叫刺破了清晨的宁静:“我艹你祖宗!!!”
铁床被踹得撞向墙壁,墙灰簌簌落在邻屋大爷的象棋盘上。
楼下立刻传来骂声:“小赤佬要死啊!信不信老子……”
可江见秋却管不了那么多了,抓起工装夺门而出,后腰破损的布料已经被他缝好,只是歪歪扭扭的补丁在阳光下格外滑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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