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雀摊开的掌心还留着焦黑的灰烬,风一吹就散成细碎的黑点,落在她翠色的裙摆上。
方才被雷电劈碎的发光树叶,余温似乎还残留在指尖,让她连带着声音都发颤:“庞尊,你是不是太过分了?”
她仰着头,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庞尊,雷电气息在他周身翻涌,像一团躁动的深蓝色火焰。
“我们只是想救自己的伙伴,你究竟在发什么疯!”这句话里带着她少见的怒意,连尾音都微微拔高——孔雀向来爱体面,可此刻高泰明奄奄一息的模样,让她顾不上维持优雅。
李思齐紧紧攥着孔雀的衣袖,小脸上满是红痕,不知是急的还是被雷电气息熏的。
她跟着附和,声音颤抖却坚定:“就是!光莹都快哭了,你还拦着我们救人,你根本就是欺负人!”
舒言上前一步,将李思齐往身后护了护,防护罩重新凝聚起淡蓝色的光尘。
他看着庞尊,语气比孔雀温和,却字字戳中要害:“庞尊,我们并无恶意。你说古树是仙境圣物,我们便只捡落在地上的枯叶,绝不会损伤树干分毫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高泰明,“我们只是需要树叶救治伙伴,希望你不要阻拦。不然,白光莹永远也不会原谅你——你难道希望她讨厌你吗?”
最后这句话像根细针,轻轻刺了庞尊一下。他周身的雷电顿了顿,随即更凶地炸开,连空气里的“滋滋”声都变响了:“人类小鬼,少用白光莹来要挟我!”话虽硬气,可他的视线却不自觉地往白光莹那边飘了飘——那抹银色的身影正跪在地上,将高泰明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膝头,金色的光之力顺着指尖往他后背送,连发丝都被染成了暖金色。
茉莉这时也从舒言身后探出头,虽然茉莉是一个很胆小仙力微弱的仙子,但是这个时候却也勇敢的站了出来。
声音柔柔弱弱的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:“是啊庞尊,我们真的只是想救泰明。他要是出事,光莹会难过的……你明明也不想让她难过,对不对?”
茉莉的话像一团棉花,卸去了庞尊一半的火气。他皱着眉,鎏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犹豫——他确实不想看到白光莹哭,可一想到高泰明醒来后,白光莹又会黏在这个人类身边,他的怒火就又窜了上来。
“你们这群只会诡辩的小鬼!”他猛地抬手,一道细雷打在旁边的石头上,溅起火星,“你以为我会像水王子一样,你们说啥就信啥?我看着很像个可以任你糊弄的傻子吗?”
这话一出,舒言几人都愣住了。庞尊向来只会用雷电说话,难得这般“智商上线”的反驳,竟让他们一时语塞。
李思齐的脸先红了,她咬着唇,小声嘀咕:“我们才没有糊弄你……”孔雀也有些尴尬,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,心里暗忖:这家伙今天怎么突然不好糊弄了?
舒言倒是很快回过神,他轻轻摇了摇头,语气依旧平静:“我们没有诡辩。你对人类世界有偏见,我们理解——毕竟人类的科技确实影响过仙境。可你有没有想过,人类世界在发展,需要科技来让大家过得更好,就像仙境需要仙力维持平衡一样。”他的目光落在庞尊身上,从他胸前的金属饰品扫到靴底的纹路,“况且,你身上的衣服和饰品,不也满是科技感吗?你既然能接受这些,为什么不能给人类一个机会?”
庞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金属护腕——这是他用雷电淬炼的,确实带着人类科技的影子。
可他绝不肯承认自己和人类有半点关联,只能硬着头皮吼:“少废话!我接受这些,不代表我要和你们这些人类为伍!”
就在这时,孔雀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茉莉。茉莉立刻会意,往前迈了一步,故意提高声音:“可泰明他不一样!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仙境,还帮光莹摆脱了封印……”她一边说,一边偷偷对着孔雀使眼色,手指往地上的枯叶指了指。
孔雀趁着庞尊的注意力被茉莉吸引,指尖凝聚起一缕淡绿色的仙力,像条细蛇似的顺着地面游走。
地上散落着不少被风吹落的发光树叶,有的还带着新鲜的光泽——刚才庞尊劈碎的,只是孔雀刚摘下来的几片。仙力卷着七八片树叶,悄无声息地往白光莹那边挪去。
李思齐也看出了孔雀的用意,她突然指着庞尊的脚,大喊:“快看!你的鞋子上沾了树叶!”
庞尊下意识地低头去看,等发现被骗时,已经晚了——孔雀的仙力已经带着树叶飘到了白光莹身边。“你!”庞尊怒喝一声,就要抬手劈雷,却被舒言的防护罩拦住。
“庞尊,何必这么较真?”舒言的防护罩泛起涟漪,将雷电挡了回去,“不过是几片枯叶而已。”
孔雀趁机跑到白光莹身边,压低声音说:“光莹,快用树叶救泰明,我们帮你拖延时间!”
白光莹抬起头,眼里还带着泪痕,看到树叶的瞬间,眼睛亮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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