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纱抱着那块灰扑扑的石头走出巷子时,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地铺在青石板路上,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
怀里的石头比在娃娃店里抱的时候更沉了些,手臂微微发酸,可她嘴角的笑意却半点没减——一想到再过几天爸爸收到礼物时惊喜的样子,她就觉得连指尖都透着甜。
她停下脚步,找了个靠墙的阴凉处站定,把石头放在膝盖上。指尖轻轻拂过石头粗糙的表面,土黄色的纹路在阳光下若隐若现,像藏着没说出口的秘密。
“爸爸说过,有些看起来普通的石头里会藏着玉石,”她小声嘀咕着,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石头,“不知道你里面有没有呢?要是有的话,爸爸肯定更开心了。”
说着,她忍不住用指甲轻轻抠了抠石头边缘。指尖触到的地方凉丝丝的,还带着点细沙,她没太用力,只是像挠痒痒似的蹭了蹭。可就在这时,怀里的石头突然动了一下——不是错觉,是真真切切的震动,顺着她的膝盖传到心口。
莫纱愣了一下,刚想把石头拿起来仔细看看,一道刺眼的紫色光芒突然从石头内部炸开!那光芒来得又快又猛,裹着石头的整个轮廓,像流动的紫雾般翻涌着,把她的视线所及之处都染成了淡紫色。
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,手里一松,石头“啪”地从膝盖上滑了下去——可还没等落地,光芒里的物体就开始变了。
灰扑扑的石壳像花瓣般层层褪去,露出里面棕色的躯体;粗糙的棱角慢慢软化,变成了娃娃的四肢;土黄色的纹路也活了过来,缠绕在娃娃的衣服上,成了精致的藤蔓刺绣。
不过眨眼的功夫,原本不起眼的石头就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娃娃:深棕色的短发微微翘起,额前碎发下是一双带着愠怒的深棕色眼睛,身上穿着土黄色的短款外套,里面是白色的内搭,裤子上还缀着几块“石头”形状的装饰,整个人透着股傲娇的劲儿。
“呀!”莫纱吓得倒吸一口凉气,眼睛瞬间瞪得溜圆,嘴巴张成了小小的“O”型。她长这么大,见过会唱歌的玩具、会走路的机器人,可从来没见过石头变娃娃的!大脑一片空白的瞬间,她手里的娃娃(哦不,是荒石)已经被她条件反射地扔了出去。
荒石在空中翻了个跟头,眼看就要摔在地上,他眼疾手快地调动仙力,一道微弱的土黄色光芒托住了自己的身体,稳稳地悬浮在半空中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娃娃形态,又抬头瞪着莫纱,语气里满是不耐烦:“你这是干嘛?我都还没追究你刚才胡乱抠我、摸我身体的事,你倒好,直接把我扔出去?现在还大叫,搞得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一样!”
莫纱这才回过神来,心脏还在“砰砰”地跳,她往后退了一步,脚不小心撞到了墙角,疼得她龇了龇牙,却还是伸手指着悬浮在空中的荒石,声音结结巴巴的:“你、你你你……你不是石头吗?怎么、怎么变成娃娃了?”她的脸蛋涨得通红,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疑惑,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—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难道是她今天太想给爸爸买礼物,出现幻觉了?
荒石翻了个白眼,慢悠悠地降落在莫纱面前的台阶上,双手抱胸:“谁告诉你我是石头的?我是仙境的荒石仙子,要不是为了等合适的人,才不会一直维持石头形态待在辛灵的娃娃店里!”他顿了顿,看着莫纱一脸懵懂的样子,又补充了一句,“就是你们人类说的……神仙,懂了吗?”
“仙、仙子?”莫纱的小嘴还没合上,听到这两个字,更是愣在了原地。她眨了眨大眼睛,长长的睫毛扇了扇,脑子里乱糟糟的:仙境?仙子?这不是童话书里才有的东西吗?怎么会出现在现实里?她低头看了看台阶上的荒石,又抬头看了看天,好像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。
荒石见她半天没反应,伸出小手,轻轻戳了戳莫纱的脸蛋。他的指尖有点凉,戳得莫纱脸颊微微发麻。“喂,回魂了!”
“哎呀!”莫纱赶紧往后躲了躲,不满地嘟起嘴巴,双手叉腰,“不要再戳我的脸蛋了!我不喜欢别人戳我的脸!”她虽然还是有点怕,但被人这么捉弄,小孩子的脾气也上来了,腮帮子鼓鼓的,像只气呼呼的小仓鼠。
荒石收回手,挑了挑眉,没再捉弄她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阳光落在他的身上,把他的外套染成了暖黄色,倒少了几分傲娇,多了点可爱。
莫纱看着他,心里的惊恐慢慢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郁闷。她低下头,盯着自己的脚尖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,声音也低了下去:“既然你是仙子,那我就不能把你送给爸爸当生日礼物了……这可怎么办啊?”她本来还满心期待,想着爸爸收到石头时的样子,现在好了,石头变成了会说话的仙子,总不能把仙子送给爸爸吧?
她叹了口气,小脸上满是失落,眼睛也耷拉了下来:“谁能想到我随便选的一块石头,居然是仙境的仙子,还能在空中飞……”说着,她突然眼睛一亮,像是想到了什么,抬起头看着荒石,“对了!我之前给爸爸买了一个手工木雕,虽然没有你特别,但爸爸应该也会喜欢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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