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午后，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，在青石板铺就的胡同里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。王默攥着衣角，跟着建鹏在迷宫似的巷弄里转得晕头转向，鼻尖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“舒言家到底在哪儿啊？”建鹏挠着后脑勺，把书包往肩上拽了拽，“这胡同长得都一个样，拐来拐去的，我头都晕了。”
王默踮起脚尖望了望，远处的灰墙黛瓦连成一片，高高的门楼顶上蹲坐着形态各异的石狮子，却没看到舒言说过的那棵老槐树。“要不……我们给舒言打个电话吧？”她掏出手机，屏幕上的信号格忽明忽暗，“我记得他说过，在第三个岔路口左转，可我们好像已经转了四个弯了。”
建鹏凑过来看了看，突然一拍大腿：“嗨，早说啊！我手机没电了，全靠你了。”
电话接通的瞬间，王默仿佛听见自己松了口气的声音。舒言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清晰又沉稳：“别急，你们现在是不是能看到一个红色的邮筒？顺着邮筒旁边的巷子直走，尽头就是我家的院门，门上挂着一串风铃。”
挂了电话，两人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了那抹醒目的红色。顺着窄窄的巷子往里走，果然听见一阵清脆的风铃声，像一串碎玉在风中轻撞。舒言家的院门是深棕色的木门，门环上雕着缠枝莲的纹样，轻轻一叩，就见舒言掀开竹帘走了出来。
“可算到了，”舒言侧身让他们进来，“进来吧，茉莉已经准备好茶水了。”
院子里铺着青石板，角落里种着几盆月季，正开得热烈。厢房的门敞着，里面飘出淡淡的茶香。茉莉端着托盘从里屋出来，浅粉色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：“王默，建鹏，快进来坐，刚泡好的柠檬茶。”
王默和建鹏放下书包，在靠窗的书桌旁坐下。阳光透过雕花窗棂，在摊开的练习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舒言把整理好的错题集推过来：“这是我们上周测验里易错的题型，你们先看看，有不懂的随时问我。”
王默立刻挺直脊背，拿出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。她的数学基础不算好，遇到复杂的应用题总要皱着眉想半天，笔尖在纸上划过，留下一行行认真的字迹。偶尔卡壳时，她会轻轻咬着笔杆，看向舒言的眼神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求助。
“这里，”舒言很快注意到她的停顿，俯身在草稿纸上画出线段图，“你看，把总路程设为未知数，根据速度和时间的关系列等式，是不是就清楚多了？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带着耐心的引导，王默点点头，眼睛亮了起来，笔尖重新在纸上动了起来。
一旁的建鹏却没这么顺利。他对着一道物理题看了没五分钟，眼皮就开始打架，脑袋一点一点的，像只啄米的小鸡。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他脸上，把他的睫毛映出一层浅金色，没过多久，均匀的呼吸声就轻轻响起——他居然靠着椅背睡着了，嘴角还微微张着，手里的笔滑落在地。
舒言和茉莉对视一眼，都忍不住笑了。茉莉放下手里的书：“看来大家都累了，不如先休息一下吧？我烤了蔓越莓饼干，刚出炉的。”
建鹏的鼻子像是有自动感应功能，“饼干”两个字刚落，他猛地睁开眼睛，视线精准地锁定茉莉手里的托盘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，像只发现了松果的小松鼠。
等看清舒言和王默都在憋着笑看他时，他的脸颊“腾”地一下红了，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，手忙脚乱地把滑落的笔捡起来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我……我没睡着，就是闭眼睛想题呢！”
“是吗？”茉莉把饼干递给他，眼底的笑意藏不住，“那正好，尝尝看，刚烤好的，还热乎着呢。”
建鹏的尴尬没持续三秒钟，抓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，酥脆的口感混着蔓越莓的酸甜在舌尖散开，他立刻眉开眼笑：“好吃！茉莉你太厉害了，比外面店里卖的还香！”
王默也拿起一块，小口小口地吃着，心里却悄悄打起了主意。再过三天就是妈妈的生日了，往年她只能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一小束康乃馨，可今年妈妈换了新工作，每天都累得直不起腰，她想送个特别点的礼物。刚才闻到饼干的香气时，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——要是能亲手做个蛋糕给妈妈，妈妈一定会很开心吧？
可她根本不会做蛋糕，连打蛋器都没碰过。犹豫了半天，她终于鼓起勇气，小声对茉莉说：“茉莉，你……你能教我做蛋糕吗？我想给妈妈做个生日蛋糕，可是我不会……”
茉莉愣了一下，随即温柔地笑了：“当然可以啊，这有什么难的。正好舒言家有烤箱，材料也齐全，我们明天可以一起练习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王默眼睛瞬间亮了，像落满了星星，“谢谢你茉莉！”
罗丽从王默的书包里飞出来，坐在桌角晃着小腿：“默默要做蛋糕呀？一定很好吃，到时候我可要第一个尝！”
第二天下午，王默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舒言家。茉莉已经把材料都准备好了，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：低筋面粉、鸡蛋、细砂糖、淡奶油、新鲜的草莓和芒果，五颜六色地摆了一桌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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