码头先乱起来的。
先是两艘装满净水滤芯的货船无故起火,火势在沾了油的缆绳间疯狂蔓延,眨眼间吞没了半条船。船工们慌忙救火,却发现水龙车的水管被人割断了七八处。
接着是仓库。
三号仓库里堆着半个月后要送往南疆的药材,都是防瘴疠的紧俏货。看守的老仓头中午喝了碗凉茶,靠在门边打盹,醒来时发现库门大敞,里头的药材包被划开了上百个口子,药粉撒了一地,混着不知谁泼进去的污水,全毁了。
“天杀的!”老仓头瘫坐在门口,老泪纵横,“这可都是救命药啊……”
与此同时,临渊港外的三个分厂也传来急报。
白石镇分厂最惨。正午时分,十几个“商会派来的巡检”大摇大摆进厂,说要抽查净化阵核心。管事的赵老四不疑有他,领着去了阵眼所在的地下室。结果那伙人一进去就砸了阵眼石,还往动力炉里倒了几桶黑乎乎的粘液。等赵老四带人冲下去,炉子已经报废了,黑烟顺着通风口往外冒,整个镇子都看得见。
潮生镇分厂遇上了“民变”。一群镇民举着锄头镰刀堵在厂门口,说净化阵吸走了他们的好风水,害得庄稼不长、家畜病死。带头的王二麻子喊得最响,可有人认出,他上个月还因为偷厂里的铜管被扭送过官府。
南湾分厂倒是没乱。但更糟——负责技术的几个老师傅全失踪了,留下一封血书:“唐笑笑背信弃义,我等以死明志。”血书旁还摆着他们的随身工具,摆得整整齐齐,像在举行某种仪式。
消息雪片般飞回商会总店时,已是申时初。
灵体唐笑笑坐在议事厅主位,听着一个个噩耗,灵体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。她没说话,只是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叩击——那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,尽管现在她的手指已半透明。
“沧溟在玩心理战。”姬无夜第一个开口,声音沉冷,“毁货、砸厂、煽动民变、绑架嫁祸……他要的不是一时破坏,是要彻底摧毁商会的信誉。让所有人觉得,跟‘唐笑笑’沾边就会倒霉。”
“那我们怎么办?”凤青漓急得眼圈发红,“现在各处分厂肯定人心惶惶,加盟商说不定已经在准备撤资了——”
“不撤。”灵体唐笑笑忽然开口,声音不大,却带着奇异的平静,“传我的令:第一,所有分厂今日起闭厂三日,工匠带薪休假,损失商会全额承担;第二,给每个加盟商发急信,就说商会遭人构陷,但根基未损,三日内必给交代。信里附上这个月分红的银票,提前发。”
“掌柜的!”账房先生失声道,“那得动储备金库!万一——”
“没有万一。”灵体唐笑笑抬眼看他,“老周,你跟了我四年,见过我赌输过吗?”
账房先生哑然。
“第三,”她继续道,“码头仓库的损失,按市价三倍赔偿货主。告诉他们,深蓝商会认这笔账,但需要三天时间筹钱。第四……”
她顿了顿,看向坐在角落里包扎伤口的阿阮。
“阿阮,你跟我去一趟南湾。”
满堂皆惊。
“掌柜的不可!”释心第一个反对,“你灵体撑不住长途跋涉,而且南湾分明是陷阱——”
“正因为是陷阱,才要去。”灵体唐笑笑站起身,灵体在午后阳光下几乎透明,“那几个老师傅是商会最早的技术骨干,他们的家人、徒弟都在看着。如果我这个当掌柜的,连他们的死活都不敢去确认,以后谁还肯为商会卖命?”
她走到阿阮面前,伸手——这次没穿过去,实实地按在阿阮肩上。
“沧溟制造你时,应该给了你不少关于我的‘记忆’。”灵体唐笑笑看着她,“那你知道,我这辈子最怕什么吗?”
阿阮想了想,不确定地说:“怕……亏钱?”
“不对。”灵体唐笑笑笑了,“我怕欠人情。钱可以再赚,人情债还不起。那几个老师傅,当年是押上身家跟我干的。现在他们可能因我而死,这债,我得亲自去还。”
阿阮怔怔看着她,忽然站起来:“我跟你去。”
“你伤还没好——”
“但我知道沧溟的手段。”阿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“这里还有很多破碎的记忆,关于他布局的习惯、埋暗桩的地点、控制人的方式……带上我,有用。”
灵体唐笑笑看了她几秒,点头:“好。姬无夜,你守总店,防止沧溟调虎离山。释心,你去白石镇,那儿情况最糟,需要有人镇场。青漓,你负责安抚码头商户和分厂加盟商。”
她一条条吩咐下去,条理清晰,仿佛身上的裂痕不存在一般。
众人领命而去。
议事厅里只剩下她和阿阮。
“其实你撑不了多久了,对吧?”阿阮轻声问。
灵体唐笑笑没否认:“燃魂禁术的代价,最多六个时辰。现在……还剩四个时辰不到。”
“那你还——”
“所以更得去。”灵体唐笑笑推开窗,看着街上慌乱奔走的人群,“阿阮,你记住,做生意做到最后,卖的不是货,是信任。今天我要是缩在这里,商会就真的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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