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转身,灵体在风中微微晃动,像随时会散去的烟。
“走吧。趁着还能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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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湾镇在临渊港东南八十里,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时辰。
灵体唐笑笑不能骑马,姬无夜调来一辆特制的马车——车厢底板嵌着一小块海洋之泪碎片,可以勉强维持灵体不散。但代价是,灵体被禁锢在车厢里,像困在琉璃瓶中的蝶。
阿阮坐在她对面,背上的烫伤还在渗血,但她咬牙忍着。
马车颠簸着驶出临渊港,沿途景象触目惊心:路边茶摊有人在议论商会“遭了天谴”,货郎担子里摆着粗劣仿制的净水符咒,甚至还有道士模样的人当街作法,说“唐笑笑引来了邪祟”。
“看到了吗?”灵体唐笑笑看着窗外,“恐惧传播起来,比瘟疫还快。”
“你不生气?”阿阮问。
“生气有用的话,我早气死八百回了。”灵体唐笑笑靠回车壁,灵体又黯淡了几分,“人心就是这样,锦上添花的多,雪中送炭的少。所以啊,越是这种时候,越得稳住。你稳住了,那些观望的人才会慢慢靠回来。”
她说着,忽然咳嗽起来。灵体咳嗽没有声音,只有光点从嘴边逸散,像吐出的星屑。
阿阮下意识想扶她,手却穿了过去。
“我没事。”灵体唐笑笑摆摆手,“就是有点累。对了,跟我说说你知道的沧溟——除了控制人,他还擅长什么?”
阿阮思索片刻:“他喜欢……玩心理游戏。比如制造两难选择,让人无论选哪边都痛苦。再比如,让最信任的人互相怀疑。他说过,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方法,不是杀了他,是让他自己否定自己存在的意义。”
“那他这次绑老师傅,应该不只是为了杀人。”灵体唐笑笑眯起眼,“他肯定设了局,等我去钻。”
“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?”
“因为局在那儿,躲不过。”灵体唐笑笑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,“与其等他换个更阴损的法子,不如主动踩进去,看看他到底要什么。”
马车在酉时抵达南湾镇。
镇子很安静,安静得诡异。
分厂大门紧闭,门口连个看门的都没有。街上行人寥寥,偶尔有百姓探头张望,一见商会马车,立刻缩回头去,仿佛看见了瘟神。
“他们在怕。”阿阮低声说。
“怕就对了。”灵体唐笑笑推开车门——其实她不需要推,灵体直接穿门而出,“沧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”
她走向分厂大门,灵体穿过厚重的木门,进入厂区。
厂里空无一人。机器停转,炉火熄灭,只有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。几间工坊的门敞着,里面的工具摆放整齐,像主人只是暂时离开。
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。
灵体唐笑笑顺着气味来到后院。那里有一口废弃的深井,井边摆着三双布鞋——是那三个老师傅的。
井口盖着石板,石板上用血写着:
“唐笑笑,选一个。”
旁边摆着三个小木牌,分别写着三个老师傅的名字:张铁锤、李石匠、王炉头。
阿阮跟进来,看到这一幕,脸色发白:“这是……要你选谁活?”
“不。”灵体唐笑笑盯着那口井,“是要我选谁先死。”
她话音刚落,井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。三个声音混杂在一起,分不清谁是谁。
“掌柜的……救……”
“别管我……救老张……”
“快走……有炸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紧接着,井口石板开始缓缓移动,露出下面黑洞洞的井口。井沿上突然亮起三根细线,分别连向三个方向——东边的工坊、西边的仓库、北边的宿舍。
每根线旁都贴着一张纸条。
东边:“救一人,炸一坊。”
西边:“救二人,焚一仓。”
北边:“救三人,塌一舍。”
选哪个,都有代价。
“这怎么选?!”阿阮急道,“无论选哪个,都要毁掉厂里一处重要建筑,还会死人——”
“所以才是两难。”灵体唐笑笑声音很轻,“救老师傅,就得毁掉他们半辈子的心血。不救,他们因我而死,我一辈子良心不安。无论怎么选,我都输了。”
她走到井边,朝下望去。
井很深,底下隐约有三个人影被吊在半空,脖子上套着绳索。绳索另一端连在井壁的机关上,那些细线就是触发机关的关键——只要她试图剪断任何一根线,对应的建筑就会爆炸。
“沧溟。”灵体唐笑笑对着空气说,“我知道你能听见。出来吧,我们谈谈。”
寂静。
只有井里传来压抑的呜咽。
“不出来?”她笑了,笑容在破碎的灵体上显得有些惨烈,“那我自己选。”
她伸出手,灵体的手指虚虚点在那三根细线上空。
“我选——”
话音未落,异变陡生!
井壁突然裂开十几道缝隙,灰白色的烟雾汹涌而出!烟雾中夹杂着尖锐的哨音,刺得人耳膜生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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