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驶出断魂崖时,碧瑶的呼吸已经愈发微弱。她蜷缩在小凡怀中,水绿色的裙摆被血渍浸透,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,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痛楚呻吟。小凡将她搂得极紧,掌心贴着她的后背,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自己的青云灵力,却只能勉强稳住她涣散的气息。
“不能再等了!”林惊羽勒住马缰,白衣上沾着的血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,“前面十里外有片乱石坡,传闻坡后有天然山洞,隐蔽且干燥,正好适合为碧瑶姑娘疗伤。”
玄虚长老也点头附和:“赵无声虽死,但玄真堂残余势力未必会善罢甘休,青云山方向也恐有变数。先找地方稳住碧瑶姑娘的伤势,再做打算。”
小凡没有犹豫,小心翼翼地抱起碧瑶,脚步踉跄却坚定地跟着林惊羽朝着乱石坡走去。鬼王宗弟子们则留在原地收拾残局、警戒四周,玄虚长老亲自护送三人前行。
乱石坡果然名不虚传,遍地都是棱角分明的巨石,杂草丛生,人迹罕至。绕过几块数人高的巨石后,一个隐蔽的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。洞口被藤蔓与灌木丛遮掩,仅容一人侧身进入,洞内却别有洞天——约莫半间屋子大小,地面铺着厚厚的干草,岩壁干燥,角落里还残留着些许篝火的灰烬,显然曾有人在此避难过。
“就在这里。”小凡轻轻将碧瑶放在干草堆上,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。他脱下自己的外袍,盖在碧瑶身上,又点燃了玄虚长老递来的火折子,洞内顿时亮起一片温暖的火光,驱散了阴冷。
碧瑶在火光中缓缓睁开眼,嘴唇翕动了几下,虚弱地说道:“小凡……我没事……别担心……”
“别说话,保存体力。”小凡握住她冰凉的手,眼中满是焦急,“玄虚长老说你体内不仅有掌伤,还有邪毒残留,我现在用青云心法帮你疗伤,你尽量配合我。”
碧瑶轻轻点头,闭上了眼睛。小凡深吸一口气,盘膝坐在她身旁,双手结印,体内的青云灵力按照太极玄清道的法门缓缓运转。他将掌心贴在碧瑶的后背,温和的灵力如同溪流般涌入她的体内,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她的经脉。
刚一探入,小凡便皱紧了眉头。碧瑶体内的经脉多处受损,赵无声的阴狠掌力如同附骨之疽,在她的五脏六腑周围盘踞,不断侵蚀着她的生机,还有一股细微却阴毒的邪气在经脉中游走,阻碍着灵力的流通。小凡不敢大意,操控着青云灵力,一点点地修复受损的经脉,驱逐那股阴邪之气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洞内只有火折子燃烧的“噼啪”声与两人平稳的呼吸声。小凡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脸色也渐渐苍白——为他人疗伤本就耗费自身灵力,更何况碧瑶伤势极重,他必须全神贯注,丝毫不敢懈怠。
林惊羽与玄虚长老守在洞口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外面的动静,为两人护法。玄虚长老看着洞内小凡的身影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张小凡这孩子,不仅心性纯良,灵力也颇为深厚,更难得的是这份沉稳与担当。”
林惊羽沉默着点头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看着小凡为碧瑶疗伤的专注模样,想起账本上的种种记录,想起苍松道人的背叛,想起草庙村的血案,只觉得心头沉重无比。
就在小凡的灵力即将将碧瑶体内的阴邪之气驱逐殆尽时,异变陡生。当他的青云灵力运转到碧瑶胸口处时,一股微弱却熟悉的灵力突然从碧瑶体内涌现,与他的青云灵力产生了共鸣!
那股灵力温和纯粹,运转的轨迹与青云门的太极玄清道有着七分相似,虽然微弱,却异常坚韧,像是一颗深埋在土壤中的种子,在他灵力的滋养下悄然萌发。
小凡心中一惊,险些控制不住体内的灵力。他连忙稳住心神,仔细探查那股灵力的来源,发现它竟然潜藏在碧瑶的丹田深处,平日里几乎难以察觉,只有在遇到同源的青云灵力时才会被激活。
“这是……青云门的灵力?”小凡心中满是疑惑。碧瑶是鬼王宗的少宗主,自小在魔教长大,怎么会体内有青云门的灵力?而且这灵力的运转法门,分明与太极玄清道一脉相承,绝非偶然习得。
他压下心中的疑惑,继续为碧瑶疗伤。在那股同源灵力的配合下,疗伤的进程加快了许多。半个时辰后,碧瑶体内的阴邪之气被彻底驱逐,受损的经脉也基本修复,呼吸渐渐平稳,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。
小凡撤回手掌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只觉得浑身乏力,灵力耗损大半。他看着碧瑶缓缓睁开眼睛,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,便忍不住问道:“碧瑶,你体内……怎么会有青云门的灵力?”
碧瑶闻言,身体微微一僵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有犹豫,有怀念,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怅惘。她沉默了片刻,缓缓开口,声音依旧虚弱却清晰:“这件事,我本想永远埋在心底,没想到今日会被你发现。”
她顿了顿,看向小凡,眼中满是坦诚:“我的母亲,当年曾是青云门的外门弟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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