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郡王冷笑,挥手示意放箭。谢瑾安等人被逼到一处悬崖边,退无可退。崖下传来河水奔流的轰鸣,寒风从谷底呼啸而上。
大人,怎么办?士兵焦急地问,脸上写满绝望。
谢瑾安望向深不见底的悬崖,又看看步步紧逼的敌人,咬牙道:
众人纵身跃下悬崖,刺骨的河水瞬间淹没头顶。谢瑾安在失去意识前,仿佛看到对岸有火光向这边移动,隐约还听到有人用突厥语呼喊...
当他再次醒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帐篷里。羊毛毡毯带着淡淡的膻味,炭盆中的牛粪饼燃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。一个身着戎装的少女正在为他更换包扎,她的手指灵巧地解开染血的布条。
你醒了?少女见他醒来,露出欣喜的神色,眼睛像草原上的星星一样明亮,别动,伤口还没愈合。
谢瑾安环顾四周,帐篷里挂着精美的羊毛挂毯,铜壶在炭火上冒着热气:这里是?我的部下呢?
这里是阴山部落的营地。少女答道,声音如泉水般清澈,你的部下都获救了,在别的帐篷休息。我是部落首领的女儿,阿史那云。
谢瑾安这才注意到帐篷里的陈设带有鲜明的突厥风格,但少女说的却是流利的汉语。他试着活动左臂,一阵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。
你们是突厥人?为何要救我们?
阿史那云神色黯然,手中的药杵停顿了一下:我们阴山部落世代居住在这里,不愿参与战争。但左贤王强迫我们出兵,父亲不得已才...啊,父亲来了。
帐篷门帘掀开,一个年长的突厥人走进来。他穿着传统突厥服饰,但气质儒雅,不像寻常牧民。腰间的银刀鞘上镶嵌着绿松石,在炭火映照下闪闪发光。
在下阿史那哲,阴山部落首领。老者用纯正的汉语说道,声音温和而有力,谢大人的事迹,我们早有耳闻。大人为民请命,刚正不阿,令人敬佩。
谢瑾安挣扎着坐起,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:首领既知在下身份,为何还要相救?
阿史那哲长叹一声,在毡毯上盘膝坐下:我们突厥人也不是都好战。左贤王为一己私利发动战争,害得各族百姓流离失所。特别是他与你们大夏的那个王爷勾结,更是令人不齿。草原上的狼都知道不能与狐狸为伍,他却...
首领知道康郡王的事?谢瑾安急切地打断。
何止知道。阿史那哲面色凝重,从怀中取出一只银质酒壶,抿了一口,他们计划在攻破雁门关后,直取长安,之后打算攻打京城。那个王爷承诺事成后,割让阴山以南的所有土地。这等卖国行径,连我们突厥人都看不下去。
谢瑾安心头一震,伤口处的疼痛似乎都感觉不到了:此事当真?
千真万确。阿史那哲取出一份羊皮地图,在毡毯上摊开,这是他们的进军路线。而且...他压低声音,帐篷外的风声似乎也跟着小了些,我们截获情报,你们朝廷中还有人接应。粮草迟迟不到,就是有人故意拖延。
谢瑾安想起离京前的种种,终于明白了。朝中还有青云会的余孽,想要借突厥之手除掉他,同时制造混乱。炭盆中的火光在他眼中跳动,映出坚定的神色。
首领可否助我一臂之力?谢瑾安正色道,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,这不仅是为了大景,也是为了草原各部的和平。若让左贤王得逞,战火必将蔓延整个草原。
阿史那哲与女儿对视一眼,少女轻轻点头。首领郑重地拍了拍胸脯,这是突厥人表示承诺的礼节:为了草原的和平,我们阴山部落愿助大人一臂之力。
三日后,在阴山部落的精心照料下,谢瑾安的伤势大为好转。他带着阿史那哲提供的重要情报和补给,在部落勇士的护送下,悄然返回雁门关。临行前,阿史那云将一包特制的伤药塞进他的行囊:大人保重,愿长生天保佑你。
雪原上,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向着关城方向行进。而一场关乎两国命运的大战,即将拉开序幕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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