奥西里斯被塞特以毒计封印于华柜、投入混沌水域的消息,如同瘟疫般在初生的人间与动荡的神界蔓延。奥西里斯所建立的早期王国,瞬间失去了那带来秩序与丰饶的绿色光辉。田埂间的谷物仿佛失去了主心骨,停止了奇异的繁茂;原本和睦的社群陷入了迷茫与恐慌;天空仿佛都黯淡了几分,那是仍在天空航行的拉神心头沉重的阴影。而塞特的势力,则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,开始在边境与阴影中蠢动,散布着“旧王已逝,强者当立”的狂言。
但在这片绝望的蔓延中,一道比尼罗河晨光更坚韧、比沙漠星辰更执着的身影,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征途。伊西斯,魔法与守护的女神,奥西里斯的妻子与姐妹,她的悲痛并未化为颓丧的泪水,而是淬炼成了比任何金属都要坚硬的意志。丈夫生死未卜,封印之地不明,混沌水域危险重重,众神或因惊愕、或因忌惮、或因对塞特的复杂态度而大多持观望甚至劝阻。拉神虽震怒,却因塞特藏身混沌边境且自身隐约的衰老感,未能立刻组织有效的大规模追索。只有奈芙蒂斯,那位哀伤而边缘的女神,出于对伊西斯的姐妹情谊、对奥西里斯的同情,或许还有一丝对自己丈夫塞特所作所为的愧疚,选择了暗中相助,成为伊西斯漫长追寻中唯一的光源。
伊西斯的追寻,绝非简单的空间移动。塞特将封印奥西里斯的华柜投入的,是尼罗河通往混沌的支流或直接的外海,那水流连接着尚未完全被秩序定义的、努恩混沌的边缘区域,充满时空乱流、险恶怪物与认知的迷雾。柜子本身又被塞特的恶毒符文与神力封锁,气息近乎湮灭。寻常的感知与追踪神术,在此完全失效。
然而,伊西斯拥有的,是无与伦比的智慧与登峰造极的魔法。她并未盲目冲入混沌。首先,她凭借与奥西里斯深刻的神魂联结与夫妻感应,以消耗自身本源神力为代价,施展了最顶级的预言与溯源魔法。她在奈芙蒂斯提供的、相对安全的隐蔽处设下法坛,取用奥西里斯遗留在人间的旧物——一缕头发,一片衣角,甚至是他曾祝福过的一粒谷种——作为媒介。
法坛之上,星光、香料烟雾与伊西斯吟唱的古老咒文交织。她的眼中倒映出破碎的画面:沉浮的黑暗水流、扭曲的怪影、华柜一角在激流中撞击礁石的闪光、以及……一丝极其微弱、几乎被混沌完全掩盖的、属于奥西里斯的“秩序回响”。这不足以定位,却指明了大致方向——柜子正被水流裹挟,在混沌边缘的某些时空褶皱与水下秘境中漂流。
获得初步线索后,伊西斯开始了她的“九界”追寻。她不再是那位立于奥西里斯身旁的端庄女神,而是化为一位风尘仆仆、意志如钢的流浪者与探险家。她变换形貌,时而化作一只鸢,以锐利之眼俯瞰水域与地形;时而化作一名贫苦的妇人,向沿途遇到的、居住于混沌边缘的古老灵体、水精、甚至某些尚未完全被混沌腐化的中立怪物打探消息。她以魔法为货币,以智慧为武器,有时治愈对方的伤痛,有时解开古老的谜题,有时则以巧妙的言辞规避冲突,一步步搜集着关于“奇特柜子”的零星信息。
旅程充满了危险与诡异。她曾闯入时间流速错乱的水域,险些在瞬息万变的场景中迷失自我;她曾遭遇混沌中诞生的梦魇生物,它们无形无质,专以神只的希望与记忆为食,伊西斯依靠坚定的意志与守护魔法才艰难驱散;她曾踏足被遗忘的、世界诞生之初的碎片陆地,那里法则混乱,重力颠倒,需要极强的应变能力才能生存;她也曾接近塞特势力范围的边缘,与巡逻的沙漠恶灵和风暴使者周旋,避免过早暴露行踪。
奈芙蒂斯在暗中的帮助至关重要。她利用自己对“边缘”与“阴影”的权能,有时为伊西斯在混沌中指引出相对安全的“缝隙”;有时以匿形的姿态,提前引开或迷惑某些难缠的守卫;更在伊西斯因长久消耗而神力不济、心力交瘁时,悄然送来蕴含宁静与恢复力量的“夜露”或“阴影之息”。这对姐妹,一个在明处燃烧生命追寻光明,一个在暗处默默守护提供荫蔽,构成了这场悲壮征程中最动人的同盟。
伊西斯的执着,甚至开始感动一些原本中立或冷漠的存在。一位居住在混沌浅滩、以编织水流记忆为乐的古老河精老妪,被伊西斯真诚的泪水与描述中奥西里斯的仁慈所动,透露曾瞥见一个“闪光的、沉重的箱子”被卷入通往腓尼基海岸方向的深层暗流。一头镇守着某处水下深渊入口、智力低下的多头海兽,在伊西斯以魔法演绎奥西里斯教导生灵种植的场景后,竟流下混沌的眼泪,笨拙地指向某个充满漩涡的危险海域。
历经无数艰险、穿越多重领域,伊西斯循着这些破碎的线索,如同拼凑一幅散落宇宙的拼图。她的神躯日渐消瘦,眼中布满血丝,但那份寻找丈夫的决心,却如同淬火的星辰,愈发璀璨不可动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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