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小柔的玻璃花房深处,一株栽种在特殊陶盆里、叶片晶莹如玉的“安神草”,在无任何气流扰动的情况下,所有叶片同时朝着某个方向轻轻摇曳起来,发出只有特定频率接收器才能捕捉到的、宛如风铃般的细微共鸣。连接在花盆底部、伪装成湿度记录仪的设备屏幕亮起,波纹剧烈起伏,旁边标注:“灵犀共鸣强度:丙上。指向性精神印记外泄,位格判定:超高。”
苏临霜的私人健身房里,她刚刚结束一组高强度的核心训练,正在用毛巾擦汗。墙角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电子温湿度计,内部一个微型传感器捕捉到了从数公里外传来的、极其微弱但频谱异常的能量波动峰值,这波动与熟睡者的梦呓生物电完美同步。数据立刻被标记为“A类异常”,上传至云端特定加密空间。
汐雨的生物实验室,深夜依旧灯火通明。她正在观察培养皿,旁边一台终端屏幕突然自动跳出一个曲线窗口,那是实时监控的脑电波远程读取界面(信号源来自她精心计算剂量、混沌宁宴日常复合维生素片里的纳米级生物监测器)。此刻,原本平稳的波形陡然拉高,出现一个尖锐的、特征明显的异常峰值,与数据库里某个加密保存的、关于“深度前世记忆回溯与高位格真名唤起的神经表征模式”匹配度高达92%。屏幕一角弹出提示:“检测到‘真言碎片’外泄,内容分析:‘混元…’。”
烈红绡的探险装备储藏间,她正在保养一套攀岩器材。角落里一个经过深度改装、外壳布满刮痕的军用级别户外卫星通讯器,突然发出“滴滴、滴滴”的短促提示音,屏幕亮起幽蓝的光,显示接收到一段来自预设监控频段的、极简加密脉冲信号,解码后只有四个字:“混元无上”,附带来源方位三角定位,赫然指向宁宴的学校宿舍区。
学校艺术中心顶楼,空旷的舞蹈练习室。白璃正在月光下独自练习一套极为舒缓古老的身法,动作行云流水,仿佛与月光融为一体。忽然,她面前巨大的落地镜,光滑的镜面如同被微风吹过的湖面,漾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,涟漪中心,极淡的金色符文一闪而逝,勾勒出四个字的虚影,随即隐没。白璃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,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未改变,只是那双映着月华的清澈眸子深处,掠过一丝了然,眼波流转,若有所思地朝着男生宿舍楼的方向,轻轻瞥了一眼。
六个身处不同地点、以不同方式关注着宁宴的女孩,在万籁俱寂的深夜,被同一段来自梦境的呓语,以六种截然不同的科技、生物、乃至玄学手段,同时、精准地“惊醒”。平静的夜色下,无形的弦在瞬间绷紧。
没有短信,没有电话,甚至没有任何常规通讯。十分钟后,城市另一头,那栋被她们合力租下、外表普通但内藏玄机的别墅,地下深处那间经过多重加密和屏蔽处理的会议室,六道身影几乎不分先后地出现在门口。
叶知秋是从楼上书房直接下来的,手里还拿着那个显示数据分析的平板;风铃儿是骑着她那辆改装过的、噪音极小的电动滑板车从出租屋狂飙而至,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;慕小柔是开着她那辆装满花草的小货车来的,手里还小心翼翼捧着一个保温箱,里面是那盆还在微微发光的安神草;苏临霜是跑步过来的,气息均匀,仿佛只是进行了一次夜间锻炼;汐雨是开车,副驾驶上还放着没关机的笔记本电脑;烈红绡最拉风,她是从别墅后墙直接利用抓钩和娴熟的攀爬技巧“空降”到地下室入口的;而白璃,则像是早就等在附近,从别墅内部某个阴影中悄无声息地走出,没人看清她具体从哪里来。
会议室内灯火通明,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,与她们平日里在各领域展现出的或清冷、或跳脱、或温柔、或严谨、或野性、或空灵的气质截然不同。巨大的环形显示屏已经亮起,分成了六个区域,同步展示着刚刚捕获的音频波形、声纹频谱对比图、异常能量波动曲线、脑电波峰值分析、植物灵犀共鸣记录图谱,以及那个简单的坐标定位。所有数据的焦点,都汇聚在屏幕中央被放大、高亮显示的四个古体字(经由叶知秋的系统自动转换)——“混元无上”。
“声纹特征匹配度超过99.7%,排除任何形式的偶然梦呓或模仿可能。”叶知秋首先开口,声音是她一贯的冷静,但语速比平时稍快,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,调出更多对比数据,“关键词‘混元’,与我之前复原的《九天阙遗录》第十七残片中,提及的某位曾于上古时期短暂现世、随即不知所踪的至高存在的尊号前缀,吻合度超过九成。结合后缀模糊的‘逍’字音节,基本可以锁定方向。”
“伴随梦呓出现的能量波动峰值,强度达到了7.3个标准灵能单位,”苏临霜指着能量图谱上那个突兀的尖峰,表情严肃,“远超普通人类梦境活动产生的生物电范围,甚至超过了记录在案的、低阶自然觉醒异能者初次能力爆发时的平均数据。这不仅仅是‘想起’,更像是某种高位格本质的无意识‘泄露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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