寅时三刻,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。
太原西山矿区,寒气还没散尽,空气里混杂着煤灰、机油和未燃尽的柴油味。
这种刺鼻的工业味道,对于神机营这帮刀口舔血的老兵来说,比娘们的脂粉香更提神。
没有慷慨激昂的誓师大会,也没有摔碗喝酒的悲壮戏码。
李锐披着那件领口沾着煤灰的军大衣,面无表情地站在一号矿场的空地上。
他身后,是一列如同钢铁长蛇般的重型车队,静默,狰狞。
打头的是十二辆Sd.Kfz.222装甲侦察车。
再往后,是李锐兑换出的三十辆M3半履带车,车斗里坐满了抱着步枪、神情冷峻的神机营步兵。
“所有人,检查装备。”李锐的声音不大,但在清晨的冷风里,透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。
“咔嚓——”
整齐划一的拉栓声,清脆悦耳。
“检查油料。”
“满!”
李锐点点头,踩着装甲车的侧踏板,动作利索地钻进了头车的炮塔位,只露出半个身子。
他戴上防风护目镜,手里的马鞭向前一指,就像个赶着羊群去吃草的老农,语气却森然如铁:
“出发。”
“去代州,跟那帮金人打个招呼。”
……
“轰隆隆——!!!”
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瞬间撕碎了荒原的寂静,惊得几只寒鸦哇哇乱叫。
积雪初融,官道被泡成了烂泥塘。往日里,这种鬼路况连最好的战马都得打滑,更别说载重的大车。
但今天,这片古老的土地迎来了它从未见过的钢铁怪兽。
粗大的越野花纹轮胎强硬地碾碎了泥浆,履带卷起黑色的土块,钢铁底盘不知疲倦地切割着大地。
车队经过的地方,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辙,像是给这片土地烙上了属于工业文明的滚烫烙印。
李锐半个身子探出炮塔,强劲的冷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脸上。
他举着兑换出来的蔡司望远镜,镜头里是一片萧瑟枯黄的北方荒原。
“将军,这土轮胎真他娘的行!”
驾驶位上,张虎吼了一嗓子,声音里透着股傻乐,“以前那胶皮一跑热了就软得跟面条似的,现在这玩意儿,硬是硬了点,但真抓地!给油就窜!”
“少废话,稳着点开,别把老子的早饭颠出来。”
李锐放下望远镜,从怀里掏出铁皮酒壶抿了一口烈酒,“前面五里就是分水岭,金人的眼线该露头了。”
……
五里外,一处背风的土坡后。
积雪还没化干净,枯草丛里趴着二十几个身披羊皮袄的金军斥候。
他们是代州守将完颜活女撒出来的眼睛,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卒,手里的人命没有十条也有八条。
但此刻,这群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悍卒,正像是看见了阎王爷一样,死死地贴在冰冷的泥地上,大气都不敢出。
地皮在颤抖。
那是一种低沉、持续、令人心悸的震动,顺着胸腔直往骨头缝里钻,震得人心慌气短。
“那……那是什……什么鬼玩意儿?”
一个年轻的什长嘴唇发紫,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出声。他指着远处那条在泥泞中狂奔的“黑龙”,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。
没有马。没有牛。没有人力挽拽。
那几十个巨大的铁盒子,屁股后面喷着滚滚黑烟,咆哮着,怒吼着,以一种战马全速冲刺都赶不上的速度,在烂泥地里横冲直撞!
“闭嘴,给我小声点。”
旁边的百夫长阿鲁补狠狠地把年轻人的脑袋按进泥里,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。
“那是李锐的‘妖车’,银术可大帅听说就是被这东西碾成肉泥的。”
阿鲁补的手在发抖。
他参加过西山外围的那场试探,虽然离得远,但他亲眼见过那种火光。
那种能把黑夜变成白昼,把活人瞬间变成碎肉的火光。
“头儿……咱们……咱们打吗?”
年轻什长哆哆嗦嗦地从背后摘下硬弓,手忙脚乱地去抽箭壶里的破甲锥,“他们……他们好像没看见咱们……”
“说不定能找机会射中那李锐呢?”
阿鲁补被吓得脸色一白,直接低声呵斥了起来。
“你他娘的想死别拉上老子。”阿鲁补眼珠通红,压低嗓子咆哮,“打?拿什么打?拿你这几根破木棍去戳铁板吗?”
“银术可大帅带了五千精骑都死绝了,我们这二十几号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。”
年轻什长捂着脸,懵了:“那……那咋办?大帅让咱们探虚实……”
“探个屁的虚实!看见了就是虚实!”
阿鲁补看了一眼远处越来越近的钢铁怪兽,那种窒息般的压迫感让他头皮发麻,“撤!赶紧撤!回代州报信!就说……李锐那个妖怪来了!”
……
Sd.Kfz.222装甲车内。
车载电台的红灯闪烁着,电流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滋滋作响。
“洞幺,洞幺,我是洞拐。十一点钟方向,土坡后方,发现热源反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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