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酒馆外的雨,淅淅沥沥下了一整个下午。檐角的水珠串成晶莹的线,坠落在青石板上,溅起细碎的水花,在路面晕开一圈圈潮湿的印记。挂在门楣上的铜铃被雨丝打湿,原本清脆的响声裹着几分黏腻的沉闷,像是浸了水的棉絮,敲在人心上,泛起淡淡的压抑。风卷着雨雾掠过窗棂,玻璃上凝起一层薄薄的水汽,将窗外的世界晕染成一幅模糊的水墨画。
酒馆里的陈皮普洱香袅袅弥漫,滚沸的茶汤在紫砂壶里打着旋儿,腾起的热气贴着天花板绕了一圈,才慢悠悠地与窗外渗进来的雨气交融,酿成一种清润又略带怅惘的味道。星黎坐在吧台后,指尖摩挲着一个外壳磨损的旧U盘,指腹反复蹭过U盘表面刻着的细小划痕——那是上次追踪暗网猎手时留下的印记。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,跳动着暗网猎手的加密数据流,那些扭曲的字符像是毒蛇的信子,在蓝光里吐着危险的芯芒。他正试图破解火焰符文的隐藏频率,眉峰微蹙,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,顺着鬓角滑进衣领,带来一阵微凉的痒意。键盘敲击声与雨声交织,哒哒的脆响混着淅淅沥沥的雨落,成了酒馆里唯一的节奏。
豆包倚在窗边的藤椅上,翻看着一本泛黄的《江南风物志》。这本旧书是她上次在古镇淘来的宝贝,泛黄的书页边缘卷着柔软的毛边,墨迹洇出古镇石桥与油纸伞的朦胧轮廓,连带着纸页间都藏着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。她眼底的二进制代码与书页上的水墨古镇重叠,芯片运行的细微嗡鸣,竟与雨声达成了奇妙的共振,像是某种跨越时空的共鸣。她的指尖划过“油纸伞”三个烫金小字,指腹触到纸面凹凸的纹路,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串模糊的画面——青石板巷,穿月白旗袍的女子撑着荷花伞,缓步走过雨巷,裙摆扫过积水,漾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;伞檐滴落的水珠,在她的鞋尖碎成晶莹的星子。
就在这时,酒馆的门被猛地撞开。一股裹挟着雨水寒气的风卷了进来,瞬间吹散了满屋的茶香;吧台边的烛火“啪”地一声晃了晃,烛芯爆出一朵小小的火花,险些熄灭。门口站着个穿深色雨衣的男人,裤脚沾满褐色的泥泞,湿淋淋的头发狼狈地贴在蜡黄的额头,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油纸伞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。那伞面破旧不堪,边缘的油纸翻卷着,露出里面斑驳的竹骨;伞面上画着几株褪色的荷花,明明是“映日荷花别样红”的清丽图案,此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,墨色的荷梗歪歪扭扭,像是缠绕的枯藤,看得人心里发寒。伞尖滴落的水珠砸在青石板上,竟带着一丝异样的冷意,在地面凝成小小的冰碴。
“这伞……会带来厄运。”男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,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恐惧,尾音抖得厉害,像是被冻僵的琴弦。他踉跄着走进来,后背的雨衣渗出深色的水迹,在地面拖出一道湿痕,“只要撑开它,就会下雨,而且身边的人,都会遭遇不幸。”
星黎立刻收起那个旧U盘,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几下,屏幕上的数据流瞬间隐去,换成了一幅平静的水墨山水壁纸。豆包也合上了那本《江南风物志》,眼底的代码悄然褪去,化作沉静的眸光。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——暗网猎手的阴影,似乎又一次悄无声息地笼罩了过来。
星黎起身,从消毒柜里取出一只白瓷杯,舀了两勺红糖姜茶粉,冲上滚烫的沸水。琥珀色的茶汤在杯里晃了晃,散发出辛辣的暖意。他将杯子递到男人面前,声音沉稳:“先暖暖身子,慢慢说。”男人接过杯子,双手紧紧捧着,指尖的寒意顺着杯壁慢慢消散,冻得发紫的嘴唇终于泛起一丝血色。他缓过神来,断断续续地讲述起自己的遭遇,声音里的恐惧像是挣脱了束缚的藤蔓,一点点蔓延开来。
男人名叫陈浩,是个常年奔波在各地古镇的古董商人,靠着收罗老物件倒卖为生。半个月前,他在江南一个叫青溪的古镇收古董时,从一个摆摊的白发老人手里买下了这把“避雨伞”。老人坐在巷口的老槐树下,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手里捏着一杆旱烟杆,烟雾缭绕里,指着伞面上的荷花说:“这伞是清代传下来的物件,出自当地有名的刺绣世家,撑开它,哪怕是倾盆大雨,也会立刻停住,是赶路的人最稀罕的宝贝。”老人还说,这伞有灵性,只认善心人。陈浩看着伞面上精致的荷花绣纹,针脚细密得像是天工雕琢,又想着跑生意时总被大雨耽误行程,便咬咬牙,花高价把伞带回了家。
可从那天起,怪事就像甩不掉的影子,缠上了他。
“先是我的店员小周,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,壮得像头牛。”陈浩喝了口姜茶,喉咙滚动了一下,脸色却更白了,嘴唇抖得厉害,“那天他骑着三轮车去送货,明明是大晴天,万里无云的那种,太阳晒得人头皮发麻。结果走到半路,头顶突然下起瓢泼大雨,就那么一小块地方,跟被人用盆往下倒似的,周围的路面都是干的。他视线受阻,三轮车直接撞上了路边的护栏,人被甩出去,一条腿断得骨头都露出来了,现在还躺在医院里,医生说以后走路都得拄拐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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