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瘫坐在椅子上,摘下湿透的帽子,露出苍白的脸,额头上还残留着雨水的痕迹,鬓角的白发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刺眼。“接着是我最好的朋友老杨,我们约好去城郊爬山,出发前还是艳阳高照,蝉鸣聒噪得能掀翻屋顶。他刚走到山脚,天就阴了,雨说下就下,比小周那次更邪门,雨点跟冰碴子似的,砸得人睁不开眼。山路本来就滑,他脚下一滑,直接从陡坡上滚下去,滚了十几米才被一棵树拦住,摔断了三根肋骨,还磕破了头,现在还在ICU里没醒过来,医生说能不能挺过去全看造化。”
陈浩说着,举起缠着厚厚绷带的胳膊,苦笑了一声。绷带边缘还渗着淡淡的血丝,像是红梅绽放在雪地里,触目惊心。“至于我,前天出门谈一笔大生意,特意没带这把伞,把它锁在了家里的保险柜里。可走到半路,头顶突然下起小雨——就我站的那一小块地方在下雨,周围都是干的,跟被人罩在一个透明的雨罩里似的。我正纳闷呢,路边的广告牌突然松动,那么大一块铁皮,直接砸下来,砸中了我的胳膊。要不是我躲得快,脑袋都得开花。”
他说着,把手里的油纸伞往地上一放。伞面上的雨水正顺着荷花的纹路往下淌,诡异的是,那些原本褪色的荷花,在雨水的浸润下,竟然一点点变得鲜艳起来——粉白的花瓣像是吸足了水分,渐渐饱满,边缘泛起淡淡的红晕;墨色的荷梗也泛起了青绿色,像是要从伞面上活过来,透着一股妖异的美。更让人脊背发凉的是,那些花瓣的纹路里,似乎有细小的光点在流动,像是无数只眼睛,在暗处窥视着酒馆里的每一个人。
“昨天晚上,我睡得正香,突然感觉床边站着人。”陈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握着杯子的手抖得厉害,姜茶洒出来,烫到了手也浑然不觉,“我猛地睁开眼,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,长发及腰,站在那把撑开的油纸伞下,头发湿淋淋的,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,滴在地板上,晕开一个个小水洼。她对着我笑,笑得特别诡异,嘴角裂到耳根,说……要让我永远活在雨里,永远陪着她。”
话音未落,那把放在地上的油纸伞突然自己“吱呀”一声撑开了半寸。伞面上的荷花颜色瞬间艳得刺眼,像是淬了血;酒馆里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分,烛火的光都黯淡了下去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。
星黎脸色一变,立刻蹲下身,指尖轻轻拂过伞面的荷花。入手微凉,油纸的纹路里,似乎藏着细微的电流感,麻酥酥的,像是有小虫在爬。他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检测仪,淡蓝色的光束扫过伞骨和伞面的瞬间,仪器发出刺耳的“滴滴”声,警报灯疯狂闪烁,光屏上的数据流乱成一团,红色的警告字样密密麻麻地跳动——未知磁场干扰、微型装置异常、暗网猎手标记匹配成功。
“这不是什么避雨伞。”星黎的声音沉了下来,小心翼翼地将伞提起,生怕触动了什么机关,“这是‘阴雨咒怨伞’,是暗网猎手改造过的凶器。”他说着,指腹在伞骨的缝隙处轻轻摩挲,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质感,“你看,这里面藏着细密的线路,和上次商业案里暗网猎手留下的装置,是同一个路数。”
他指着伞骨,让陈浩和豆包看。伞骨的缝隙里,隐约能看到细密的线路,像是蛛网般缠绕在竹骨上,闪着金属的冷光;那些线路的接口处,还沾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黑色焊锡。“伞骨是用特殊的合金制成的,里面藏着微型降雨装置,能通过水汽凝结制造局部降雨。伞面上的颜料里,掺了无数个肉眼看不见的传感器,能感知周围的湿度和气压,自动调节装置的开关。”
星黎操作检测仪,光屏上清晰地浮现出伞骨内部的构造——密密麻麻的线路,连接着一个个针尖大小的微型喷头;而那些线路的接口处,印着一个熟悉的标记,正是暗网猎手的专属符号,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,透着冰冷的恶意。“除此之外,伞骨里还嵌着磁场发生器。”星黎关掉检测仪,语气凝重,“它会释放一种特殊的磁场,干扰人的判断力和反应速度,让人更容易遭遇意外。这一切,都是暗网猎手的手笔。”
豆包走上前,指尖轻轻触碰到伞面上的荷花。冰凉的触感传来的刹那,她眼底闪过一阵细碎的白光,芯片高速运转,读取着油纸伞里残留的记忆碎片。青溪古镇的画面在她眼前铺展开来——潺潺的溪水边,青石板铺就的巷陌蜿蜒,一个穿素色旗袍的绣娘,正坐在竹凳上,手里拿着针线,在油纸伞面上细细地绣着荷花。阳光洒在她的脸上,笑容温柔得像溪水,指尖的丝线翻飞,一朵荷花便栩栩如生地绽放在伞面上。绣娘的身边,放着一个竹篮,里面装着刚摘的荷叶和荷花,晨露在叶片上滚动,折射出细碎的光芒。
“这把伞的原主人,是清代青溪古镇的绣娘,名叫沈玉荷。”豆包收回手,眼底的白光渐渐褪去,声音里带着惋惜,“她出身刺绣世家,最擅长绣荷花,她绣的荷花栩栩如生,像是能闻到花香。那时候,古镇的雨天多,梅雨季节一来,就是十几天,行人常常被淋得狼狈不堪。她就亲手做了很多油纸伞,送给赶路的人,伞面上的荷花是她亲手绣的,代表着纯洁和美好。她还说,伞是遮雨的,更是护佑人的,要把善意,缝进每一针每一线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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