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知梨接过文书,收入袖中。
“多谢陛下。”
她转身欲走。
“等等。”皇帝叫住她,“你女儿……沈棠月,是不是和寒门才子顾清言走得近?”
江知梨脚步一顿。
“是。”
“顾清言这人,文章不错,性子也稳。可惜出身太低。”皇帝淡淡道,“不过,若是能在这次查账中立功,倒也不是不能提拔。”
江知梨回身,深深一礼。
“臣妇代小女谢恩。”
皇帝摆手:“去吧。”
她走出御前殿,阳光照在脸上。
手伸进袖袋,摸到那张赦免令。
纸面平整,印泥未干。
回程路上,她让车夫先绕去大理寺。
门口已有百姓围观。
几名差役守在门前,神情紧张。
江知梨下车,手持赦免令走到门前。
“奉陛下旨意,释放林公子。”
差役验过文书,脸色一变,连忙进去通传。
不多时,林公子被人扶了出来。他脚步还不稳,脸上多了几分血色。
看见江知梨,嘴唇动了动。
“夫人……”
“别说话。”她说,“先回家。”
一行人上车返程。
马车刚动,心声罗盘再次震动。
一段新念头响起:
“赵成安逃了。”
江知梨眼神一冷。
她掀开车帘,对外面骑马跟随的云娘低声吩咐:“去东巷,找周伯的儿子,让他带人守住城东三个渡口。赵成安若想出京,必走水路。”
云娘点头,策马离去。
沈府后门,沈棠月早已等在院中。
见林公子下车,她冲上前一步,却又停下。
“你……真的没事了?”
林公子看着她,笑了下:“没事了。是你母亲救了我。”
沈棠月转头看向江知梨。
眼睛红了。
“娘……”
“别哭。”江知梨说,“事情还没完。”
她走进厅堂,坐下。
“赵成安跑了。他会去找皇后族弟求庇护。只要他还在京中一日,这件事就还没结束。”
沈棠月咬唇:“那我们怎么办?”
“等。”她说,“他会自己露出尾巴。”
林公子站在门口,低声说:“我可以作证。他在库房改动账目的时候,我亲眼看见他袖中滑出一枚私印。”
“你说了不算。”江知梨说,“但现在,有人会信你。”
她从袖中取出皇帝亲批的文书,放在桌上。
“有了这个,你说的每一句话,都会有人听。”
沈棠月走过去,手指轻轻抚过那枚朱印。
“娘,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栽赃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江知梨说,“但我信人心有破绽。只要他们动手,就会留下痕迹。”
外面传来脚步声。
云娘回来,站在门外。
“周伯的儿子说,东渡口发现一艘无牌船,半夜靠岸,有人搬运箱子上船。”
江知梨站起身。
“走,去东渡口。”
沈棠月立刻跟上。
“你留下。”江知梨说,“看好林公子。若有人来探,就说他已远走避祸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没有可是。”她打断,“你是沈家的女儿,不是只能躲在后面的人。守好这个家,就是你的战场。”
沈棠月怔住。
然后慢慢点头。
江知梨转身出门。
云娘紧跟其后。
马车驶出府门,朝着城东而去。
天边乌云压下,风越来越大。
江知梨坐在车内,手按在袖袋中的赦免令上。
指节微微发白。
马车突然一震,停了下来。
车夫在外面说:“夫人,前面路被堵了。”
江知梨掀帘。
前方街口,横着一辆翻倒的货箱车,木箱散落一地,里面滚出几卷布匹。
一个小孩蹲在路边哭。
车夫跳下车去查看。
江知梨盯着那孩子。
他穿着粗布衣,鞋底磨穿,可左手腕上,戴着一只银镯。
款式熟悉。
是宫里赏给内侍亲眷的样式。
她放下帘子。
“别下去。”
云娘低声问:“是陷阱?”
“是调虎离山。”她说,“他们不想让我去东渡口。”
车夫在外喊:“夫人,要不要绕路?”
江知梨沉默片刻。
“掉头。”
“不去东渡口了?”
“去。”她说,“但不从这条路。”
她从袖中抽出一张纸,写下几个字,交给云娘。
“送去北营,找沈怀舟的副将,让他带十个人,直接去东渡口截船。人可以抓,东西不能丢。”
云娘接过纸条,翻身下马,疾奔而去。
江知梨重新坐好。
“走西巷,绕去南街,再转北门。”
车夫应声调转马头。
马车缓缓后退,转入小巷。
巷子狭窄,两侧人家闭门。
风吹过,一片枯叶贴着车轮滚动。
江知梨靠在车厢壁上,闭眼。
心声罗盘第三次震动。
最后一条今日的心声浮现:
“密诏在侯府地窖。”
她猛然睁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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