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死了?
她摇头。
不是死于旧伤,是死于灭口。
有人怕她查下去,干脆先下手为强。
她立刻提笔写信,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北境。
信中只一句:**勿信军中医者,若有不适,即刻焚毁所有药包,等我新药送达**。
写完,她靠在椅背上,闭目片刻。
这场局越来越紧。
她不怕斗,只怕儿子还不懂——这世上最难防的,不是明枪,是那些嘴上喊着“为你好”,实则盼你倒下的“同袍”。
半月后,新药送达北境。
沈怀舟打开包裹,见是一包白色粉末,另附一页纸,上面写着服用方法与禁忌。他盯着那字迹看了很久——熟悉,却又不敢认。
他唤来亲兵。
“去查,最近军中谁私下接触过医官?特别是……常去探望赵承武遗属的。”
亲兵领命而去。
当晚,一名校尉被当场抓获,正欲将一封密信投入火盆。信未烧尽,露出半句:**沈某已疑,速断联系**。
沈怀舟捏着残信,站在灯下许久。
第二天,他亲自带人搜查该校尉营帐,在床板下发现一本小册子,记录着近三年来多位将领的饮食习惯、伤病情况、亲信名单。他的名字,被圈了三次。
他合上册子,下令将人押入大牢,同时传令全军:即日起,所有药物统一由主帅亲卫监管,任何人不得擅自配发。
他又提笔写了一封信,寄回京城。
信很短:
“母亲,我明白了。
他们不是恨我犯错,是恨我没错。”
江知梨收到信那天,正在厨房监督药膳熬制。她看完信,放下纸,对云娘说:
“告诉商队,第二批物资准备出发。这次,加五十箱茶叶。”
“茶叶?”
“嗯。”她说,“边关燥热,将士易上火。茶能清心,也能……让人少做噩梦。”
云娘低头应是。
江知梨走到窗边,望着远处天空。
风起了。
她知道,这一波忌才之风,还没过去。
但她也清楚,只要儿子还在阵前站着,她就不会停下。
几天后,她收到北境最新消息:沈怀舟在一次夜间巡查中,发现一名士兵高热昏迷,立即下令隔离,并使用她送来的药粉救治,三日后退烧苏醒。经查,该士兵曾误服军医开出的“调理药”,成分与之前被查封的热毒药材一致。
军医被捕,供出幕后指使者竟是兵部一位侍郎的远亲。
朝廷震怒,连削三名官员。
沈怀舟因处置及时,获皇帝嘉奖,赐金甲一副,旌旗一面。
消息传回,府中众人皆喜。
唯有江知梨,在夜深人静时翻开一本旧册——那是她亲手整理的侯府旧部名录。她找到一个名字,勾画出来。
这个人,曾在她前世时担任兵部要职,也是当年逼死那位年轻幕僚的主谋之一。
如今,他又跳出来了。
她吹灭灯,屋内陷入黑暗。
手指还按在那个名字上。
明天,她要让沈晏清查一查,这人名下的田产,最近有没有转到亲戚名下。
如果有——
那就是心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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