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知梨把铜符放进袖中。
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
周伯看着她,眼神忽然变了。不再是下人看主子的眼神,而是一种近乎悲痛的注视。
“因为我认得您。”他说,“不是认得现在的您,是认得三十年前的那位夫人。”
江知梨一怔。
“您还记得吗?”周伯声音低下去,“侯府第一位主母,姓江,名婉容。她死的时候,才三十岁。被人毒死在房里,对外说是急病。可我知道,她是发现了密诏的事,才被灭口。”
江知梨呼吸一顿。
“您现在的样子,和她不一样。”周伯说,“可您做事的方式,您看人的眼神,您护孩子的狠劲……都像极了她。她要是活着,侯府不会落到今天这步。”
江知梨没说话。
“我不是为了报恩才说这些。”周伯说,“我是为了赎罪。当年我明知道她被害,却不敢开口。我怕死,怕丢差事,怕连累家人。我活了下来,可她死了。这些年,我夜里常梦见她站在我床前,一句话不说,就那么看着我。”
他撑着拐杖,慢慢站起来。
“现在您来了。”他说,“您不怕陈家,不怕柳烟烟,不怕那些躲在暗处的人。您敢撕开脸皮打回去。所以我不能再闭嘴了。”
他转身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江知梨叫住他。
周伯停下。
“你说柳烟烟有容器。”她问,“它长什么样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周伯说,“但我知道它怕什么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血。”他说,“活人的血。尤其是至亲之血。如果能让她的容器沾上亲缘之血,符就会失效,气运也会倒流。”
江知梨记下了。
“还有。”周伯说,“她每月十五必去后园水井边站一炷香时间。她说是在祈福,可我知道,她是在补符。那天晚上,别让她靠近孩子。”
说完,他拄着拐杖,慢慢走出去。
门关上后,屋里只剩江知梨一人。
她坐在灯下,手里握着铜符,指节发白。
外面传来更鼓声,已是二更。
她没有点新的蜡烛,也没有唤人添茶。她只是坐着,眼睛盯着桌面,脑子里一条条理着线索。
柳烟烟不是偶然出现的。她是冲着沈家来的。她要的是四个孩子的气运,目标是复辟前朝。她背后的势力不小,能打通官府,能操控人心,能在侯府眼皮底下安插眼线。
但她有一个弱点。
她需要时间,需要接近,需要伪装。
而江知梨不需要伪装。
她可以直接动手。
她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,放在铜符上轻轻刮了一下。针尖碰到符文的瞬间,发出一声极轻的响,像是金属摩擦。
她收回银针,站起身。
走到柜子前,她拉开暗格,取出一本薄册。这是她私下让人抄录的侯府旧账副本,每一页都按月份排列。
她翻到三个月前的那一栏。
果然,在“杂支”项下,有一笔三百两的支出,用途写着“修缮庙宇,供奉香火”。
经手人签名是“陈氏老夫人”。
江知梨冷笑。
陈老夫人怎么会突然给一座荒观捐钱?除非有人逼她,或者有人许她好处。
她合上册子,放回暗格。
然后她走到桌前,提笔写下三个名字:
沈怀舟
沈晏清
沈棠月
下面画了一条横线。
再往下写:
清虚观
铜符
容器
血
她盯着这张纸看了很久。
最后,她吹灭了灯。
黑暗中,她站在原地,没有动。
远处传来犬吠声,接着是脚步声,像是有人在巡夜。
她忽然开口:“云娘。”
门外立刻响起脚步。
云娘推门进来:“主母?”
“备马。”江知梨说,“明天一早,我要出府。”
“去哪?”
“城西。”她说,“我要去看看那座观。”
云娘应了声是,没多问。
江知梨走到床边,从枕下抽出一把短刃,放进袖中。
她坐回椅子,闭上眼。
片刻后,她又睁开。
从怀里摸出心声罗盘。
玉片安静,今日三段心声已尽。
她握紧它,低声说:
“你不出声也好。”
“我自己也能杀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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