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南风嘴唇微动,似乎要开口说什么,他抢先一步,带着了然的笑意打断:“别跟我说你冰箱里还有冻鸡翅冻鸡腿。你现在是病人,病人就得喝用最土的法子、最新鲜的食材,慢慢煨出来的汤,才最滋补元气。这是老一辈的智慧,得听。”他眼神里带着不容商量的温柔,以及一种笃定的、为她好的坚持,“我很快就回来,灶上坐着水,一直温着,你渴了自己倒。要是累了,就继续睡,我回来的时候动静尽量小些,不吵你。”
他走到玄关,换好鞋子,又不太放心地回头望了一眼。南风正靠在蓬松的枕头上望着他,晨光透过窗户,在她苍白的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淡金色,那双总是沉静着、藏着许多心事的眼睛,此刻因为病弱少了些平日的疏淡,在清澈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清亮,映着一点他的影子。她脸上带着些无奈,却又柔和的浅浅笑意。
“门我会替你从外面锁好,”他晃了晃手中那串钥匙,其中一枚银色的正是她家的备用钥匙,“反正你这儿的备用钥匙在我这儿。这次可别又偷偷爬起来摸电脑了,”他故意板起脸,做出严肃的样子,眼底却有关切流淌,“要是让我回来发现你没听话,偷偷在码字……”
他没说完,但微微眯起的眼睛和那未尽的语气,已经将“后果自负”的意味表达得清清楚楚。最后深深看了一眼,确认她安然躺着,屋子里一切稳妥,他才轻轻带上门。咔哒一声轻响,门锁落下的声音在骤然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,像是把外面所有的喧嚣、风雨与不确定,都妥帖地关在了外面,只将一室安谧、阳光与淡淡的药香留给了她。
南风听着门外那稳健的脚步声逐渐远去,最终消失在巷子尽头。屋子里重归寂静,但这份寂静,与昨夜那冰冷死寂的黑暗,已截然不同。她伸手,指尖碰了碰床头柜上那杯还没喝完的果汁。杯壁还残留着些许他掌心带来的、令人安心的温度,就像刚才那些絮絮叨叨、却又实实在在的叮嘱,暖暖地贴在她的手心里,也熨帖地落在她心上。
她慢慢滑进被子里,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被子包裹着她。空气中,除了阳光的味道,似乎还开始隐隐约约飘散开一丝极淡的、清苦而醇厚的人参香气,那是他即将为她带回的、生命的滋养。她闭上眼,这次,睡意来得温柔而踏实,不再有坠落感,而是像躺在轻轻荡漾的、安全的小舟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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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夏急匆匆回到自家院子,清晨的空气还带着露水的清新。他的目光却径直投向角落里那群正在刨食的鸡,锐利的眼神迅速搜寻着其中最为肥美健硕的那一只。他卷起袖口,露出结实的小臂,准备下手。然而,那只警觉性极高的大公鸡似乎察觉到了“杀意”,扑棱着强有力的翅膀,发出惊恐的“咯咯”声,在院子里左冲右突,引得其它鸡只也跟着一阵骚动,顿时一片鸡飞狗跳,羽毛纷扬。
“哥,你这一大早的,跟咱家的鸡过不去干什么?”林灿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屋里晃出来,头发还有些蓬乱。她看着院子里哥哥追鸡的架势,先是疑惑,随即突然瞪大眼睛,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,小跑着凑近,压低声音,脸上带着狡黠的坏笑:“等等……你该不会……昨晚一夜都没回来吧?”
她上下打量着林夏略显疲惫却收拾得整齐的衣着,以及他眼底那不容错辨的关切与急切,笑容加深,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八卦的兴奋:“老实交代,是不是……住在南风姐那儿,照顾了人家一夜啊?”
林夏正全神贯注地围堵那只最肥的母鸡,闻言头也不回,语气平淡地解释:“别胡说八道。南风昨天发高烧,人都昏过去了,我正好发现,守了一夜。刚打完针退了烧,我回来给她炖个汤补补身子,她现在虚得很。”
这时,林妈妈系着洗得发白的旧围裙从厨房出来,手里还拿着锅铲,显然是正在准备早饭。听到儿子的对话,她顿时皱起了眉头,脸上写满了担忧:“南风那孩子病了?怎么回事?严重吗?现在怎么样了?退烧了没有?”一连串的问题,透着长辈真切的关怀。
“妈您别担心,已经退烧了,医生看过了,说观察一下就好。”林夏终于逮住一个机会,手臂一伸,利落地将那只惊慌的母鸡捞进怀里,稳稳抱住,“就是身子还虚得很,没什么力气。我炖个汤给她送去,好得快些。”
林灿在一旁看着哥哥熟练的动作和妈妈担忧的神色,眼珠一转,又挤眉弄眼地开口,语气带着俏皮的调侃:“要我说啊,南风姐可真有福气。秦鑫哥前脚刚走,您这位‘二十四小时待命、随叫随到’的‘替补护花使者’,可就立刻无缝衔接上岗了,服务还这么周到,连炖汤的鸡都亲自回来挑最好的。”
“就你话多,皮痒了是不是?”林夏佯装恼怒,作势要抬脚轻踢她。林灿早有准备,笑着灵巧地跳开,躲到妈妈身后,还不忘探头追加一句:“妈您看,哥他还不好意思了!被我说中心事了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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