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着火了!快灭火!”黑衣人乱了阵脚。
老李看着火光冲天,笑了。他往火里扔了块沾了煤油的破布,火借风势,烧得更旺了,像条火龙,把半个芦苇荡都吞了进去。
“在那儿!”有黑衣人发现了他,朝着他扑过来。
老李拔出短刀,迎了上去。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,身手不如从前,但他不能退。只要能多拖一刻,小石头他们就多一分安全。刀光在火光里闪着冷芒,老李的吼声混着火焰的“噼啪”声,像头被逼到绝境的老兽,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挣扎。
不知打了多久,老李的胳膊被砍了一刀,血顺着袖子流下来,在雪地上滴出一串红点子。他腿一软,跪在了地上,短刀“哐当”一声掉在雪里。
为首的黑衣人走过来,用刀指着他的脖子:“铁箱呢?说!”
老李抬起头,脸上沾着血和烟灰,笑得露出豁了颗牙的牙床:“在……在你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……”
黑衣人一刀劈了下来。老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,仿佛看见沈砚站在船头,穿着笔挺的水师制服,对他笑:“老李,等这事了了,我请你喝最烈的酒。”
“好……一言为定……”他在心里应着,意识沉入了黑暗。
另一边,小石头抱着铁箱,在沼泽里艰难地挪。泥水没到大腿根,冰冷刺骨,每走一步都像要把骨头冻裂。身后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,他知道老李肯定出事了,眼泪混着泥水往下掉,却不敢停。
“咕——咕、咕。”夜鹭的叫声又响了,还是一长两短。
小石头心里一紧,握紧了怀里的腰牌。沈参将说过,暗号可能被破解,听到有问题的信号,就启动备用方案——往东南方向走,那里有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,树下埋着个信鸽笼,信鸽脚上绑着芦苇哨,吹三声长音,会有人来接应。
他改变方向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东南走。泥水灌进靴子,冻得脚趾发麻,可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不能让李叔白死,不能让沈参将白死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,他终于看到了那棵老槐树。树身粗壮,枝桠像张开的大手,覆盖着厚厚的积雪。小石头按照沈砚说的,在树根处摸索,果然摸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。
搬开石头,下面是个树洞,里面果然有个小巧的竹制鸽笼,里面蹲着只灰鸽子,脚上绑着个铜制的芦苇哨。
小石头掏出哨子,深吸一口气,吹了三声长音。哨声在清晨的空气里传开,带着点颤音。
没过多久,芦苇荡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一个穿着粗布棉袄的汉子走出来,手里提着个鱼篓,见了小石头,低声问:“卖鱼吗?”
暗号对上了!沈砚说过,接应的人会问“卖鱼吗”,回答“有新鲜的江鲈鱼”。
“有新鲜的江鲈鱼。”小石头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那汉子眼睛一亮,快步走过来,接过铁箱掂了掂,又看了看小石头递过来的腰牌,脸色严肃起来:“跟我走,提督大人在等着。”
小石头跟着他往芦苇荡外走,回头望了一眼还在冒烟的方向,心里默念:李叔,沈参将,你们放心,证据一定能送到。
阳光透过芦苇的缝隙照下来,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。小石头忽然觉得,怀里的铁箱好像轻了点,又好像更重了——轻的是前路的希望,重的是那些用命堆起来的嘱托。
他摸了摸胸口,那里揣着半块沈砚给的桂花糕,是昨天沈砚塞给他的,说“垫垫肚子”。糕已经凉了,硬邦邦的,可小石头咬下去的时候,却尝到了一点甜,像沈砚笑起来的样子,像老李吼他时藏在眼底的暖,像这寒冬里,悄悄从云缝里钻出来的阳光。
芦苇在风里轻轻摇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,像在说:往前走,别回头,带着我们的份,一直走到天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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