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破晓,晨曦如一层薄薄的、暖金色的纱,轻柔地覆盖在军区大院静谧的林荫道上。
这是林晚星交出一切权柄的第三天。
没有了堆积如山的公文,没有了响个不停的电话,更没有了需要她做最终决断的会议。
她睡到了自然醒,感觉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清晨的露水洗涤过,轻盈得不可思议。
她换上一身最普通的布衣,独自一人,朝着大院东门的方向缓步走去。
清晨的岗哨,庄严肃穆。
站岗的年轻哨兵一眼就认出了她,那挺拔的身姿下意识地一绷,嘴唇微张,一声响亮的“局长好!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他身旁的班长眼神一凛,不动声色地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。
那声呼之欲出的称谓,硬生生被堵了回去。
年轻哨兵瞬间明悟,脸颊微红,立刻恢复了标准的持枪姿势,目不斜视。
林晚星走过岗哨。
没有敬礼,没有问候,甚至没有多余的注视。
两名哨兵如两尊雕塑,只是用眼角的余光,默默地目送着那个纤细而坚定的背影,一步步走远,最终消失在晨雾弥漫的街角。
直到那背影彻底不见,年轻哨兵才压低声音,带着一丝不解问:“班长,为什么不让喊?陆副部长昨晚的口令是……”
“口令是‘不送、不报、不记行程’。”班长声音沉稳,目光却依旧凝望着空无一人的街口,“你以为这是命令她?这是在保护她。她想做个普通人,我们就还她一个无人打扰的清晨。”
林晚星并不知道身后这番小小的插曲。
她只觉得,这或许是十年来,她走过的最轻松的一段路。
她以为自己终于从那个巨大的、名为“责任”的漩涡中心,彻底抽身。
然而她不知道的是,就在她踏出办公楼的那一刻起,一张无形的网,以比任何行政命令都更快的速度,悄然覆盖了神州大地。
从白山黑水到彩云之南,从东海之滨到雪域高原,十七个省的数千个基层卫生站,一场心照不宣的行动正在悄然发生。
“一日一记”。
每一名医生,在完成当天第一份病历的书写后,都会在末尾的空白处,用只有自己系统内的人才懂的符号,轻轻标注上一行字:
“今日无星,心灯常明。”
没有组织,没有号召,这八个字,如同一粒粒蒲公英的种子,乘着无形的风,一夜之间,撒遍了她曾倾注心血的每一寸土地。
同一时间,远在京城的黄干事,正对着“起点计划公共库”的后台数据,眉头紧锁。
他刚刚完成了最后的数据清洗和归档,准备将这个庞大的项目彻底封存。
然而,一组来自彩云省边境某乡卫生所的异常数据,却像一根刺,牢牢扎进了他的眼睛里。
同一个病案编号,连续三日,在凌晨四点准时上传,每次上传,文档内容都有细微的更新,如同呼吸般规律。
这完全不符合归档逻辑。
黄干事心头一动,动用最高权限,调取了这份档案的全部原始记录。
当文件在屏幕上展开的瞬间,他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那是一份关于当地一位慢性肺病老人的长期观察记录。
记录者,是卫生所里一个刚入职不到一年的年轻医生。
更让他心脏猛地一缩的是,这份记录的格式,竟然是林晚星多年前在怒江村手稿中使用过的、早已被无数新版本迭代掉的“情感化追记格式”!
每一天的天气变化、病人的情绪波动、家属的反馈、甚至连当天配给的伙食,都被详细地记录在册。
在最新一次更新的末尾,附着一行稚嫩却力透纸背的留言:
“交接培训时,老师傅说,林局长说过,一份好的病历,自己是会呼吸的。我没见过她,但我想,我能让这份病历替那位老人,好好地活下来。”
黄干事盯着那行字,看了足足十分钟。
办公室里寂静无声,只有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。
他感觉眼眶发烫,有什么东西正在汹涌上涌。
他猛地站起身,双手在键盘上疾飞。
他没有删除这份“违规”档案,反而将其设置成了全库最高级别的“置顶公示”。
只是,他将档案的标题,改成了三个字——《活着的病历》。
署名处,一片空白。
军医大学,学术委员会办公室。
程永年教授收到了一封匿名的“光笔奖”推荐信。
信封里没有推荐信,只有一张光盘。
他将光盘放入电脑,一段略显摇晃的视频开始播放。
画面里,是风沙弥漫的戈壁滩,一顶简陋的军用帐篷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帐篷内,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不定,映照着一个女人的侧脸。
她看上去年纪不大,脸上带着高原独有的红晕,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截烧黑的炭条,在一张泛黄的废旧包装纸上,描摹着什么。
视频的收音效果很差,只能隐约听到她一边画,一边用带着浓重方言的普通话喃喃自语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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