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座庄严肃穆的法院大楼,像一只沉默的巨兽,张开了冰冷的巨口。
林晚星握紧了那把油纸伞,伞柄上残留的温度,是她此刻唯一的暖意。
她深吸一口气,迈上了通往审判席的台阶。
听证会现场,庄严肃穆,空气压抑得几乎凝固。
军区法院的内部法庭,与其说是法庭,不如说更像一个权力交锋的会议室。
长条形的审判席上,程永年端坐正中,他身后是几位军医大学的学术委员,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程序正义的冷漠。
侧席上,则是以老孙法官为首的军事法庭人员,他们神情中立,目光审慎。
旁听席上,稀稀拉拉坐着几位院方代表,以及混在其中、神色紧张的小刘记者,他的手指紧紧捏着笔,手心全是汗。
当林晚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,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。
她没有穿那身象征荣誉的白大褂,只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衣,衬得她本就清瘦的身形更加单薄。
她手里没有拿任何文件袋,只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木箱。
那份平静,与四周的肃杀格格不入。
“被告人,林晚星。”老孙法官声音温和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根据流程,院方已为你指派辩护律师,你是否同意由他代为陈述?”
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。
然而,林晚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,清澈的目光扫过全场,最终定格在程永年那张冰封般的脸上。
“谢谢,法官同志。我不需要律师,我的答辩,我自己来。”
一言既出,满座皆惊。
程永年身旁的一位委员忍不住嗤笑一声,低声道:“不知天高地厚,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。”
程永年没有说话,只是眼神中的轻蔑更浓了,仿佛在看一只即将被碾死的蝼蚁做着最后的挣扎。
林晚星对那些轻蔑的目光恍若未闻。
她走到被告席,没有立刻坐下,而是将那个旧木箱“哐当”一声,沉沉地放在了桌上。
她没有控诉,没有哭闹,甚至没有一句为自己辩解的开场白。
她打开木箱的搭扣,从里面取出的,不是堆积如山的理论文献,也不是复杂的化学分析报告,而是一本被磨得起了毛边,封面上甚至浸染着大片暗褐色血迹的病历本。
那触目惊心的血色,让整个法庭的空气陡然一滞。
她将那本染血的病历本,轻轻地,却又带着千钧之力,放在了桌上,正对着审判席。
“这是我在西南边境野战医院,七十三天里写下的临床记录。”她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颗颗子弹,精准地射入在场每个人的耳膜,“你们在听证会开始前,通过黄干事转告我,问我‘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值多少钱’。”
她顿了顿,伸出纤细的手指,轻轻抚过封面上那凝固的血迹。
“现在我回答你们。我不知道我的名字值多少钱——”她猛地抬起眼,目光如淬火的利刃,直刺程永年的双眼,“因为这本病历上记录的每一个名字,他们年轻的生命,从来都不是用来做交易的!”
话音未落,她“哗啦”一声,翻开了病历本。
她指着其中一页,那上面用钢笔写着清晰的记录,旁边还贴着一张年轻士兵寸头照片的剪角。
“王建军,十九岁,侦察连上等兵。在一次边境扫雷任务中,左腿遭遇磷火弹袭击,三度烧伤,面积百分之十五。入院时,使用总后配发的标准磺胺敷料,三天后创口严重感染,绿脓杆菌滋生,高烧四十度不退,野战医院给出的意见是——截肢。”
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,每一个字都像重锤,敲在众人心上。
“我接手后,改用自制的‘晚星一号’抗菌清创粉。二十四小时后,高烧退去。四十八小时后,创口脓液减少。第四天,开始出现新鲜肉芽组织,结痂。他现在,就在军区总院的康复科,等着下一批止血粉和抗菌粉,好早日归队,活下来。”
她抬起头,环视着审判席上那些渐渐变了脸色的学术权威们,声音陡然拔高:
“你们今天在这里,要卡住的,从来不是一份小小的验方。你们要掐断的,是像王建军这样,成百上千躺在手术台上,等着我们去救命的前线战士,最后的希望!”
“荒唐!”程永年终于无法保持沉默,他猛地一拍桌子,发出沉闷的响声,“战场环境特殊,伤员体质各异,你这孤证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!没有经过大规模、双盲、对照的临床试验,任何个例都是巧合!这不符合医学科研的严谨程序!”
“程序?”林晚星笑了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,“程主席,你的程序,能跑得过子弹吗?”
她不等程永年反驳,从木箱里又拿出厚厚一沓文件,放在桌上。
“你说这是孤证,好。这里是五十位已经退休的军区总院、陆军医院的老军医,联名签署的临床观察证词。他们都曾在不同时期,不同环境下,见证过‘晚星验方’的疗效。他们说,可以作为医学依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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