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通石破天惊的电话,是冲锋号,也是宣战书。
第二天清晨,一纸冰冷的处分通知,就由保卫科的人送到了林晚星的宿舍门口。
措辞严厉而公式化:“林晚星同志,因无视组织纪律,散播未经证实的言论,严重干扰我院重大科研项目进程,造成不良影响。经院党委研究决定,自即日起,暂停你的一切职务,居家反省,禁止接触任何医疗档案及临床工作。具体处理意见,待听证会后另行通知。”
“听证会”,三个字透着不祥的寒意。
这哪里是听证,分明是早就搭好的审判台。
面对来人公事公办的冷脸,林晚星没有争辩,没有质问,甚至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。
她只是平静地签了字,接过那张薄薄的纸,仿佛接过的不是一份足以断送她前程的处分,而是一张无关紧要的报纸。
门关上,隔绝了外界窥探的目光。
林晚星将那份处分通知随手放在桌上,转身,拖出了床下那个沉重的木箱。
她没有去看那些晦涩的医学报告,也没有再碰那些冰冷的数据。
她点亮了桌上的煤油灯,昏黄的光晕为她清冷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。
她从箱底取出了一叠厚厚的信纸,那都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,三年来陆续收到的感谢信。
她摊开一叠崭新的信纸,拧开钢笔帽,开始逐字誊抄。
“林医生亲启:我是驻xx部侦察连战士王大牛,编号。于76年秋季边境巡逻时右腿中弹,并发严重感染,高烧不退。当时卫生员都说这条腿保不住了,是您用草药和一种奇怪的引流法,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如今我已归队,右腿跑起来比以前还有劲!您的恩情,没齿难忘!——王大牛,亲笔。”
“林医生:我是工程兵团的张铁柱,您可能不记得我了。77年夏天,我们在山区修路,塌方时我被砸断了三根肋骨,内出血不止。是您用几根银针,在我胸口扎了几下,就止住了血,为我争取到了送往后方医院的时间。救命之恩,重于泰山!——张铁柱,亲笔。”
一封,又一封。
她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,每一个名字,每一个部队编号,每一次受伤的时间,每一种用药后的反应,以及那一个个朴实无华、力透纸背的亲笔签名,都被她一丝不苟地复刻下来。
这不是在抄信,这是在集结她的军队。
三千封信,就是三千个活生生的士兵,是三千份来自枪林弹雨第一线的,最无可辩驳的临床报告。
这些浸染着血与汗的文字,比任何实验室里粉饰过的数据都更有重量。
夜色渐深,暴雨如注。
一道瘦削的身影,如同鬼魅般贴着墙根,冒雨潜入已经封锁的检验科大楼。
是小吴。
他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实验室的门,心脏狂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膛。
他避开所有监控路线,直奔样本冷藏柜,取出了最后一组被标记为“销毁”的毒理对照样本。
在微弱的手电光下,他架起科里唯一一台进口相机,对着显微镜下的肝细胞切片,以及那一排排爆表的检测数据,屏住呼吸,连续按下了快门。
“咔嚓、咔嚓……”
快门声在死寂的实验室里,如同心跳般清晰。
冲洗出来的照片还带着药水的潮气,他用油纸包好,在凌晨时分,悄悄塞进了林晚星宿舍的门缝里。
纸包里还夹着一张字条,上面是两行颤抖的字:
“林医生,这是证据。也是我职业生涯里,写下的第一份真话。”
与此同时,一场无声的行动,正在医院后勤组的宿舍区悄然发动。
清洁组的老马组长召集了几个信得过的老同事,有食堂打饭的王大婶,有锅炉房的李师傅,还有负责收发报纸的张大爷。
他们都是医院里最不起眼的人,却也是最感念林晚星恩情的人。
“各位,林医生遇上大麻烦了。”老马的声音沙哑而沉重,“那些当官的要整她。我们人微言轻,说不上话,但我们不能当哑巴。”
王大婶第一个响应,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了好几层的小药盒:“这是去年我老头子痛风犯了,路都走不了,林医生悄悄送的膏药,一贴就灵。她说不要钱,我一直留着这个盒子。”
“我这儿有!”李师傅也翻出了一个发黄的信封,“我儿子小时候得肺炎,是林医生给开的方子,几毛钱的草药就治好了。这方子我一直存着。”
“还有我,我这有她给我包扎伤口剩下的一片纱布……”
一件件不起眼的“信物”,被郑重地摆在桌上。
老马找来红纸,让识字的同事帮忙,把这些东西一一贴在上面,旁边用最质朴的语言写下注解。
“林医生送的膏药,救了我老伴的腿。”
“林医生的药方,救了我儿子的命。”
“林医生治好了我的胃病,没收一分钱。”
他们没有华丽的辞藻,也没有严谨的逻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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