胜利的喧嚣散去,军区法院外的雨幕渐歇,但林晚星心头的阴霾却愈发浓重。
她知道,“星火计划”的肝毒性事件,只是冰山一角。
那座被视为垃圾场、堆满了数年封存样本与废弃数据的检验科旧仓库,才是真正藏污纳垢的深渊。
这天下午,林晚星避开众人,独自走进了那间弥漫着福尔马林和尘埃气息的仓库。
她没有惊动任何人,只是以整理废旧资料为名,开始了大海捞针般的排查。
她翻阅的不是完整的病历,而是积压了近半年、早已被判定为“无价值”的检验报告废弃底单。
昏黄的灯泡下,她的指尖在一沓沓泛黄的纸页上飞速掠过。
突然,她的动作顿住了。
一份标记为“利锋一号”新型抗感染药物的三期临床试验批量检测数据,引起了她的警觉。
连续三个批次的样本,时间跨度两个月,肝功能关键指标——丙氨酸氨基转移酶(ALT)的异常率,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阶梯式爬升!
从第一批的百分之三,到第二批的百分之七,再到最后一批,竟然飙升到了百分之十六!
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。
她立刻根据底单上的模糊编号,调取了检验科内部存档的原始病历节选。
触目惊心的一幕出现了——在那批ALT指标异常的战士病历中,竟有超过半数的人在用药一周后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黄疸症状。
然而,在“不良反应记录”一栏,却无一例外地被主治医师手写标注着四个字:饮食不当。
何等拙劣而又胆大包天的掩盖!
林晚星一夜未眠,将所有数据重新整理、交叉比对,连夜撰写了一份详细的风险评估报告。
第二天一早,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,敲开了军医大学学术委员会主席程永年的办公室。
程永年刚在“星火”事件上栽了跟头,此刻脸色正难看得紧。
他草草翻阅了报告,眉头的川字纹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。
“统计偏差而已。”他将报告轻飘飘地推了回来,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,“新药研发,有点波动很正常。不要拿这种捕风捉影的东西来浪费时间,做好你分内的事!”
林晚星看着他油盐不进的脸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。
她攥紧了报告,平静地说道:“程主席,这不是波动,这是规律。我请求立刻中止‘利锋一号’的后续试验,并对现有数据进行全面复核。”
“荒唐!”程永年拍了下桌子,“林晚星,你是不是打赢了一场官司,就以为自己能指导一切了?我告诉你,科研要严谨,更要稳定!别总想着制造恐慌!”
办公室的门,在她面前重重关上。
当天深夜,宿舍的门被轻轻叩响。
小吴检验师像个地下工作者,闪身进来,反手就把门锁上。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牛皮纸袋密封得严严实实的档案袋,递到林晚星面前,声音压得极低。
“林医生,这是‘利锋一号’最后一批试验里,被标记为‘样本污染,作废处理’的三十份血样。我觉得蹊跷,就……就偷偷留了下来,用您教我的离心沉淀法重新做了复检。”
他打开档案袋,里面是一份手写的检测结果,他的字迹因激动而微微发抖。
“ALT平均值,高出正常上限4.7倍!”小吴的眼睛里布满血丝,既有恐惧,又有某种破釜沉舟的决绝,“林医生,他们想把这批药尽快推上全军区的战备药物清单……可它会要人命的!”
林晚星凝视着他年轻而苍白的脸,轻声问:“你不怕丢了工作?”
小吴苦涩地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:“我爹是当年从朝鲜战场上下来的卫生员,腿就是那时候没的。他从小就跟我说,战场上子弹不长眼,那是没办法。但要是医生撒了谎,那就是在背后对自己兄弟捅刀子,是谋杀。”
这番话,如同一块烙铁,烫在林晚星心上。
第二天,清洁组的老马组长在打扫走廊时,悄悄塞给林晚星一张从烟盒上撕下来的、皱巴巴的纸条。
“林医生,”他压低声音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忧虑,“昨晚我打扫药物试验三号病房,亲眼看见一个小战士吐得满地都是,脸和眼珠子黄得吓人,被护士急匆匆送去急诊了。”
他把纸条递过来,“我悄悄记下了,307床,叫李卫国,才21岁,四川来的娃。我听见他哭着问护士:‘俺是不是要死了?俺吃了那个新药才这样的……’”
一个具体的名字,一个活生生的人,让那冰冷的数据瞬间有了刺骨的温度。
林晚星拿着医师证和这份“证词”,直奔医院档案室,申请调阅李卫国的完整试验记录和转院档案。
然而,她被两名保卫科的干事拦在了门外。
之前在听证会上当众检讨过的黄干事,此刻面露难色地站在他们身后:“林医生,对不住。程主席刚下的命令,所有关于‘利锋一号’的临床资料,即刻起列为内部保密文件,暂停一切调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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