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浓墨,将整个红旗公社紧紧包裹。
卫生站内,煤油灯的微光在林晚星眼中跳跃,映着她疲惫却清亮的眸子。
就在这时,门外响起的声音,与其说是敲门,不如说是用拳头在砸,三下,又重又急,仿佛在与死神赛跑。
小吴和赵铁柱瞬间从困倦中惊醒,警惕地望向门口。
这种深夜的急召,通常意味着最凶险的病情。
林晚星没有丝毫犹豫,快步上前,一把拉开了门栓。
门外站着两个年轻人,约莫二十出头,身上沾满泥土和露水,粗布裤腿卷到膝盖,脚上的草鞋已经磨破。
他们大口喘着粗气,胸膛剧烈起伏,像是刚跑完一场漫长的马拉松。
然而,最引人注目的,是他们那双在黑夜里亮得惊人的眼睛,充满了焦灼、疲惫,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渴望。
其中一个稍高些的青年,看到林晚星,嘴唇动了动,声音沙哑得几乎挤不出:“请问……您是林医生吗?”他的视线紧紧锁着她,生怕认错人。
在他们洗得发白的灰色上衣领口,林晚星瞥见了三个小小的绣字——青山公社。
“我是。”林晚星点头,侧身让他们进来,“出什么事了?有急症病人?”
两个青年对视一眼,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窘迫。
他们局促地搓着手,低下了头,另一个稍矮的青年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:“不,不是……林医生,我们……我们是青山公社的赤脚医生。我们听说……听说您讲的课,管用,能救命。我们……走了三十里山路,就想……就想来听一晚上。”
话音落下,整个卫生站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赵铁柱和小吴都愣住了。
三十里山路,天知道他们是几点钟出发,又是如何瞒过公社领导,摸黑走到这里的。
这已经不是学习,而是一场赌上一切的朝圣。
林晚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一股酸涩与震撼直冲鼻腔。
她看着他们背上那个沉甸甸的,几乎和他们身体一样宽的药箱,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,也看到了这个时代无数底层医者挣扎求生的缩影。
“管用?”她轻声重复了一遍,随即,一抹坚定的光芒在她眼中绽放,“那今晚就让它更管用一点。”
她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转身,声音清亮而果决:“铁柱,把隔壁教室的桌子拼一下!小吴,再去拿一盏煤油灯来,要最亮的那盏!”
教室很快被腾了出来。
昏黄的煤油灯光下,林晚星用粉笔在简陋的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——休克的识别与早期处理。
“这是我们临床上最常见,也最凶险的状况之一,”她没有半句废话,直切主题,“很多病人不是死于疾病本身,而是死于休克。早一分钟识别,就多一分生机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把锋利的刀,瞬间剖开了医学最核心的秘密,牢牢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神。
就在她开讲后不久,屋外又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。
这一次,不等敲门,赵铁柱就主动迎了出去。
又是三个黑影,他们身上带着更重的露水和更浓的疲惫,其中一人甚至是从邻县翻山过来的。
他们和之前的两人一样,站在门口,带着朝圣者般的目光,笨拙而又敬畏地低声请求:“林医生,我们……也能听听吗?”
林晚星看着这五双燃烧着求知火焰的眼睛,重重点了点头:“进来吧,想救人的,都有座位。”
课堂的气氛热烈到了极点。
林晚星讲到关键的专业术语,深知他们可能难以理解,赵铁柱便主动站出来,用最接地气的本地方言进行“同声传译”。
“低血容量性休克,”林晚星话音刚落,赵铁柱就吼了一嗓子:“就是血快流干了,人要凉了!”简单粗暴,却一针见血。
讲到包扎止血,李桂芳则成了最好的实操模特和助教。
她熟练地展示着林晚星教的螺旋式、反折式包扎法,动作标准,讲解清晰,俨然已有几分林晚星的风采。
时间在知识的传递中飞速流逝,不知不觉,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凌晨两点。
就在林晚星讲到肾上腺素的应用时,村子远处,突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吠,狂躁而喧闹,划破了深夜的寂静!
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!
“不好!”小吴脸色煞白,压低声音,语气里满是惊恐,“是巡检队!他们每周都不定时查岗,专门抓咱们这种‘非法行医’和‘私自聚会’的!”
话音未落,众人已经从小窗的缝隙里,看到了几道晃动的手电筒光柱,伴随着自行车链条的哗啦声,正朝着卫生站的方向快速逼近!
气氛瞬间从求知的热忱跌入冰冷的恐慌。
一旦被抓住,不仅林晚星要受处分,这些“偷师”的赤脚医生更是会被打上“思想不端”的标签,前途尽毁!
“别慌!”千钧一发之际,林晚星的声音如定海神针,冷静得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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