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灾难期货”的成功,如同一次精准的外科手术,不仅化解了潜在的资源危机,还进一步巩固了“脑核币”的金融地位和“方舟”的权威。顾九黎将风险包装成商品,将恐慌转化为利润的手段,让所有知情者都感到一种深不见底的寒意。
然而,废土之上,永远不缺少试图挑战规则,或者自认为能够从规则缝隙中牟利的“聪明人”。就在“酸雨合约”风波平息后不久,一股针对“脑核币”的暗流开始涌动。
这股暗流的源头,是几个在旧时代就从事灰色金融、如今依附于某个中型贸易联盟的投机客。他们敏锐地察觉到,“脑核币”的发行和信用,完全依赖于“方舟”的权威和技术背书,其本身并没有足够的贵金属或实物储备(至少他们这么认为)。这很像旧时代某些国家超发的信用货币。
他们的计划很简单,却很致命:做空“脑核币”。
他们利用贸易联盟的渠道,开始在黑市和部分仍存在物物交易的安全区,大肆散布谣言:
“方舟的物资储备快见底了!”
“脑核币马上就要贬值,他们支付不起承诺的兑换了!”
“赶紧把脑核币换成实物,粮食、武器、什么都行!”
同时,他们自己则悄悄囤积了大量的粮食、药品、燃料等硬通货,并开始向一些犹豫不决的据点和小型势力,提供“脑核币”的短期借贷,利息高昂,要求以实物资产作为抵押。他们的目的是,先制造恐慌抛售,打压“脑核币”价值,然后利用借出的“脑核币”在低位收购更多实物,最后要么逼“方舟”信用崩溃,要么在“脑核币”价值回升时(如果他们判断错误)通过收回借贷赚取巨额利息和抵押品。
这是一场典型的金融狙击战。
恐慌情绪开始像瘟疫一样扩散。一些对“方舟”信心不足、或者被高额借贷利息诱惑的据点和小型势力,开始抛售手中的“脑核币”,换取他们认为更“实在”的物资。黑市上,“脑核币”对各类实物的汇率应声下跌。
“方舟”控制室内,周明远监测到了市场的异常波动和那些流传的谣言,脸色凝重:“首领,有人在故意做空我们!几个贸易节点都出现了恐慌性抛售,脑核币汇率下跌了百分之十五!如果继续下去,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,动摇我们的信用根基!”
顾九黎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汇率曲线和资金流向分析,脸上非但没有怒色,反而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,仿佛看到了鱼儿终于咬钩。
“终于来了吗?比我想象的要慢一些。”他语气轻松,“他们想玩做空?很好,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,什么叫做……无限弹药和规则制定者的特权。”
他的反击,并非直接下场托市收购,那样只会消耗“方舟”宝贵的实物储备,正中对方下怀。他采取了一套组合拳:
第一拳,信心注入。“方舟”突然高调宣布,将启动“文明重建第一期基础设施项目”,包括修复一条重要交通干线、建立三个区域性的洁净水处理中心、以及扩建“方舟”直辖的农业温室。项目预算庞大,明确表示将全部使用“脑核币”进行采购和支付劳务报酬。同时,公布了部分“方舟”能源核心(可控核聚变)稳定运行、以及物质转化器效率提升的技术简报(当然是经过修饰的)。
这一下,那些恐慌抛售的人傻眼了。如果“方舟”真的要启动如此庞大的建设项目,那意味着市场上对“脑核币”的需求将会暴增!而且,“方舟”展示的技术实力,也间接反驳了“储备见底”的谣言。
第二拳,流动性虹吸。顾九黎授意几个完全受“方舟”控制的“白手套”据点和小型商会,开始在市面上,以略低于之前正常汇率的“折扣价”,大量收购那些被恐慌抛售的物资,尤其是粮食和燃料,但支付方式——只接受“脑核币”。
你不是抛售脑核币换实物吗?我现在就用脑核币低价收购你的实物!而且我只要脑核币!
这一手立刻稳住了汇率,甚至因为“白手套”的强势收购,使得“脑核币”的需求短期内大增,汇率开始止跌回升!
那些做空者顿时坐蜡了。他们散布谣言是为了打压币值,方便他们低价收购实物和借出的高利贷能收回更多价值。可现在,币值没打压下去,反而因为“方舟”的建设项目和“白手套”的收购行动,显得更加坚挺了!他们手里囤积的实物,反而因为被“白手套”低价吸走了一部分,价格有所松动。
第三拳,也是最狠的一拳,债务转嫁与信用绞索。顾九黎通过情报网络,精准地锁定了那几个牵头做空的投机客以及向他们提供了大量“脑核币”借贷的贸易联盟。他没有采取武力报复,而是发布了一条新的“方舟法令”:
【关于规范‘脑核币’借贷业务与风险提示的公告】
· 一、 “方舟”认可基于“脑核币”的民间借贷行为,但要求所有借贷合约必须在“方舟”金融平台进行登记备案,以确保合约合规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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