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着点点头,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、略带感慨的情绪。
我爹他……应该是喜欢洛水姨的吧。
只是他习惯了内敛,习惯了背负,习惯了将情感深藏,不善于表达,或许也囿于对我生母的那份旧情与责任,才一直逃避。而师洛水那般炽热直接、不计后果的追求,像一团野火,烧得他措手不及,方寸大乱。
但昨夜我崩溃时,他拍着我背的温柔;今早他听闻师洛水离去后,那掩不住的焦急和蹩脚的借口……都泄露了他心底最真实的在意。
也好。
父皇的毒解了,压在头顶的阴云散开了一道缝隙。朝堂的棋局正在按部就班地推进。而在这冰冷的权力旋涡之外,能看到父亲露出这般鲜活甚至有些笨拙的情态,能看到一段截然不同的情感在悄然生长,于我而言,也是一种难得的慰藉。
就让爹去追吧。
去草原,或是去容城。
去面对他或许自己都还未完全看清的心意。
而我,也该换回那身沉重的龙袍,去面对我的朝堂,我的江山,和那些注定无法安眠的对手们了。
晨光,彻底照亮了皇宫的琉璃瓦,新的一天,开始了。
金銮殿上,香炉袅袅,庄严肃穆。刘公公立于御阶之下,拖长了尖细的嗓音,例行公事般地高喊:“有本启奏,无本退朝——”
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。
刑部尚书邢无邪率先出列,他面色冷峻,如同他掌管的刑狱一般不带温度:“陛下,不知琅琊王氏与清河崔氏涉案子弟,陛下欲作何处置?大理寺与刑部,已接到数份为其求情的联名保书。” 他刻意隐去了求情者的姓名,但意思已然明了。
我慵懒地靠在那张宽大冰冷的龙椅上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,闻言只是掀了掀眼皮:“关着。朕暂时没想好怎么处置。至于优待……” 我顿了顿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遍大殿,“就不必了。按律,大不敬、当街纵马伤人未遂,该当何罪,就按何罪待之。天牢不是客栈,更不是他们炫富斗狠的后花园。”
“臣,遵旨。”邢无邪躬身退回,脸上并无波澜,似乎早有所料。
“田恩瀚。”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,目光投向下方。
兵部侍郎田恩瀚连忙出列,躬身道:“臣在。”
“这几日,新颁的征兵令,推行得如何了?” 我语气平淡,仿佛在问今日的天气。
田恩瀚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色,但还是如实禀报:“回陛下,新令颁布后,民间百姓,尤其是寒门子弟与农户,响应极为踊跃,各地报名点人满为患。只是……”他犹豫了一下,“只是世家大族、豪商富户之中,阻碍甚多。”
“嗯。” 我轻轻应了一声,并不意外。手指下意识地转动起腕上那串慕白派人送来的、据说有凝神静气之效的紫檀佛珠。冰凉圆润的珠子滑过指尖,我心中却泛起一丝莫名的烦躁。最近,似乎见血与算计的事情,有点太多了。
田恩瀚见我没有打断,继续硬着头皮道:“那些富家子弟,一来平日养尊处优,疏于锻炼,体能测试大多难以达标。二来……骄纵成性,不服管束,对普通出身的征兵官多有不敬。更有甚者……”他声音压低,带着愤慨,“竟妄图以重金贿赂征兵官员,企图找人顶替,或是以银钱直接抵免兵役!”
果然。
我嘴角勾起一丝鄙夷的轻笑,这笑容很淡,却让下方不少官员心头一凛。这些膏粱子弟,平日里仗着家世横行无忌,如今触及自身利益,便原形毕露。他们以为,这世间的规则,永远可以用金银来扭曲吗?
“卫森。” 我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,在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,手指也停止了转动佛珠。
忠勇侯世子卫森如同鬼魅般阴影中闪出,单膝跪地,抱拳沉声道:“臣在。” 他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铁血煞气,让周遭文官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。
“最近隐龙卫事务不多,你也闲着。”我看着他低垂的头颅,缓缓说道,“这些‘金贵’的公子哥,既然报名了,就不好辜负他们一番‘热情’。从今日起,所有通过初选(或动用手段‘通过’)的世家富户子弟,单独编成一营,名为‘磨砺营’。交由你全权负责训练。”
我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锐利地盯住卫森:“朕只有一个要求——活着。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,其余如何操练、如何管教,朕一概不问,由你便宜行事。”
活着。
这两个字,从帝王口中轻飘飘地说出,却重若千钧。殿中许多老臣已经变了脸色。他们太清楚“活着”在隐龙卫手里意味着什么了。那恐怕是比死更难受的“活法”。只希望这些细皮嫩肉的纨绔们,能抗住那些从血火地狱里爬出来的隐龙卫的“特别关照”。
“臣,领旨!”卫森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仿佛只是接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任务,但那双低垂的眼眸中,却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、野兽般的兴奋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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