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好,叫来亲兵:“六百里加急,送洛阳。一封送通政司,一封送英国公府。”
亲兵领命而去。
陈骤坐下,闭上眼睛。
他在赌。
赌皇帝还能醒,赌英国公敢动手,赌卢杞会露出破绽。
如果赌赢了,北疆能安稳三年。
如果赌输了……
他睁开眼,看向帐外。
那就不赌了。
直接打。
打到洛阳城下,问问那帮文官,是他们的笔杆子硬,还是北疆儿郎的刀硬。
不过这是最后一步。
能不用,就不用。
他起身,走出大帐。太阳已经偏西,但还是很热。砖窑那边,第一炉砖快烧好了。窑工用长杆捅开窑门,热浪扑面而来,烤得人脸发烫。
砖是红色的。
不是普通的红砖,是暗红色,像凝固的血。
王二狗拿起一块,还烫手,他戴着厚手套。砖很沉,敲起来声音闷实。
“将军。”他把砖递给陈骤,“第一炉。”
陈骤接过,掂了掂。确实沉,一块顶普通砖两块重。
“试试硬度。”
王二狗拎起铁锤,一锤砸下去。
砖没碎,只掉了个角。
“够硬。”王二狗咧嘴,“用这砖垒墙,胡人的投石机砸上来,最多砸个坑。”
陈骤把砖递给刘三儿:“垒一块看看。”
刘三儿和石锁搬来几块砖,用掺了石灰的泥浆,在残墙边垒起一小段。砖缝严密,墙面平整。
陈骤伸手摸了摸。砖面还温热,像有生命。
“就这么垒。”他说,“垒一道五尺高、三里长的砖墙。让‘狼主’看看,他子民的骨头,是怎么给大晋守边的。”
他转身,对所有人说:“这道墙垒起来,野马滩就再也不会丢了。以后你们的儿子、孙子来当兵,站在这墙上,可以指着北面说:‘看,那儿埋着胡狗,他们再也不敢来了。’”
没人说话但所有人的眼睛都亮着。
陈骤翻身上马,又看了一眼野马滩。
他想以后这地方,就叫血砖关了。
他调转马头,往阴山方向驰去。身后,砖窑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。
八月初二的傍晚,野马滩开始垒第一道砖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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