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梁皇城的喧嚣与权谋,已被甩在身后千里之遥。李慕白一路向南,风尘仆仆,山川河流在脚下飞速倒退。越往南行,气候愈发湿热,植被也从北方的苍劲挺拔,逐渐变为南地的茂密葱郁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腥甜气息,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、燥热不安的火行灵气。
他并未全力赶路,而是一边前行,一边感悟着体内因吸收阴阳混沌石而愈发凝实活跃的混沌源种,同时以《人皇封禅术》默默感应着沿途的地脉人气变化。皇龙令在身,他偶尔也会在一些大梁设立的官方驿站稍作停留,获取一些关于南疆的零碎信息。
南疆,在大梁官方记载中,是一片广袤、神秘且尚未完全归化的土地。这里群山连绵,瘴疠横行,生活着众多信仰各异、风俗独特的苗彝部落。朝廷在此地虽设州府,但实际控制力有限,更多依赖于当地土司与头人的羁縻统治。而“不死火山”,在官方的地图上只是一个模糊的标记,位于南疆深处,被视为禁忌与不祥之地,传闻是上古神鸟凤凰的陨落之所,终年燃烧着不灭的火焰,常人难以靠近。
这一日,李慕白抵达了南疆边缘的重镇——邕州城。此城依山傍水而建,城墙高大,但风格已与中原迥异,多用巨石与硬木垒砌,充满了粗犷蛮荒的气息。城内人流如织,除了大梁的驻军和移民,更多的是身着五彩斑斓服饰、佩戴银饰的苗彝族人,以及一些来自西域、身毒等地的行商,鱼龙混杂,气氛活跃而躁动。
李慕白寻了一间看起来颇为干净宽敞的客栈住下,准备稍作休整,打探更详细的消息。
【叮!检测到宿主位于特殊区域——南疆门户邕州城,是否进行签到?】
“签到。”
【签到成功!恭喜宿主获得:精良级物品——《南疆风物志》(补全版)!】
【《南疆风物志》(补全版):记载了南疆地理、部落分布、风俗禁忌、奇珍异兽、以及关于不死火山的部分传闻。内容详实,具有一定参考价值。】
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,正是关于南疆的种种见闻。李慕白快速浏览,重点放在了不死火山和相关传说上。
据《风物志》记载,不死火山并非一直活跃,其喷发有周期性。近几十年来相对平静,但近期有山民传言,火山区域异动频繁,地火不稳,时有黑烟冲天,夜间可见山巅隐有红光闪耀,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出世。当地几个大部落,如黑苗、白苗、黎族等,对此都十分关注,派遣了族中好手前往查探。更有传闻,说那火山深处,蕴藏着上古凤凰遗留的“南明离火之精”,得之可掌控世间万火,甚至获得涅盘重生之机。
“南明离火之精……”李慕白目光微动,这与他寻找的先天灵物“南明离火”定然关联极深。
就在他消化这些信息时,客栈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吵闹之声,其中夹杂着几句生硬的官话和急促的苗语。
李慕白神识微动,便“看”到楼下大堂内的情形。几名穿着黑色苗服、身形精悍、腰间挂着弯刀和虫蛊的汉子,正围住一老一少两名行商打扮的中原人,面色不善。那老商人苦苦哀求,年轻些的则满脸愤慨,双方似乎因为货物价格或是某种交易产生了争执。
“汉人奸商!竟敢拿次货糊弄我们黑苗的勇士!今日不拿出十倍赔偿,休想离开邕州城!”为首的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黑苗汉子操着生硬的官话,恶狠狠地说道,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。他身后的几名同伴也纷纷面露凶光,隐隐有将两人包围之势。
那老商人吓得面如土色,连连作揖:“各位勇士息怒,息怒啊!小老儿绝无欺瞒之意,定是途中保管不善,才让药材受了潮气……我们愿意原价赔偿,不,双倍赔偿!”
“哼!双倍?当我们是叫花子吗?”刀疤汉子冷笑一声,猛地一拍桌子,“要么十倍,要么留下你们的性命!”
周围食客纷纷避让,无人敢上前劝阻。黑苗部落在南疆以勇悍和蛊术闻名,寻常人根本不敢招惹。
那年轻商人气得脸色通红,梗着脖子道:“你们……你们这是明抢!”
“找死!”刀疤汉子眼中凶光一闪,直接拔出腰间弯刀,就要动手。
就在这时,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:“得饶人处且饶人。既是货物问题,按价赔偿便是,何必动辄取人性命?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楼梯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位青衫少年,神色淡然,正缓缓走下。正是李慕白。
刀疤汉子上下打量了李慕白一番,见他年纪轻轻,穿着普通(李慕白习惯性收敛气息),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中原书生,顿时狞笑道:“哪里来的小白脸,也敢管我们黑苗的闲事?滚开,否则连你一起砍了!”
李慕白摇了摇头,懒得与这等小角色多费唇舌。他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刀疤汉子,只是轻轻一步踏出。
嗡!
一股无形无质,却沉重如山岳般的气势,以他为中心瞬间弥漫开来!这气势并非针对所有人,而是精准地压向了那几名黑苗汉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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