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云峰顶,残破的擂台之上,剑气与月华的激荡已臻至不可思议的境地。
张天成(林凡)与幽月的身影快到留下漫天残影,每一次碰撞都引发小范围的灵气暴乱,寻常金丹修士若卷入其中,只怕瞬间便会重伤。两人嘴角皆染血,衣衫破损,气息不复最初圆满,但战意却燃烧到了顶点。
“你的剑,的确超乎我的预料。”幽月的声音透过面纱传来,带着一丝喘息,却更显清冷决绝,“但太阴之力,远不止于此!”
话音未落,她双臂猛地张开,身后那轮近乎消散的月轮虚影骤然向内坍塌、收缩,最终化作一点极致幽暗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热的太阴本源核心,融入她眉心!她周身清冷的月华瞬间转为深邃的幽暗,长发无风自动,一股古老、苍凉、仿佛来自洪荒太阴星的寂灭气息轰然爆发!
她的双眸,化为纯粹的银白,不含丝毫情感,唯有冻结万物的冰冷。
“太阴真身·寂灭态!”
这是她真正的底牌,强行引动血脉或传承中更深层的太阴本源,短时间内获得远超自身境界的力量,但对身体负荷极大。此刻的她,气息无限接近,甚至短暂触及了元婴期的门槛!
她并指一点,不再是指劲,而是一道幽暗的月蚀之光,所过之处,空间扭曲,光线湮灭,万物归寂!
张天成瞳孔骤缩,致命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!这一击,已超出了金丹期的范畴,带着一丝法则的韵味!
退无可退,避无可避!
他长啸一声,体内那模拟出的灵力瞬间被提升到极限,然后……悍然冲破了金丹中期的伪装界限,展现出堪比金丹后期巅峰的磅礴气势!但这还不够!
生死刹那,他眼中星河幻灭,太虚望气术运转到极致,不再仅仅观察“气”,更试图去理解那“寂灭”之光中蕴含的一丝本源轨迹。同时,他深藏于体内最深处,那源自太初之气的、一丝真正超脱此界寻常灵力的本源剑意,被他毫不犹豫地引动了一丝!
并非完整的太初剑气,那太过惊世骇俗。仅仅是一丝意境,一丝“万物归元,始于太初”的斩破虚妄、回归本源的无上剑意,融入了他手中那柄陪伴至今的锈剑之中!
“锈剑”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清越剑鸣,仿佛沉眠的神铁苏醒!剑身之上,斑斑锈迹纷纷剥落,露出底下那并非金属光泽,而是一种混沌未明、仿佛蕴含天地初开景象的奇异剑体!一道难以形容其颜色的剑罡自剑尖吞吐而出,它不炽热,不冰冷,不锋利,却带着一种分解、同化、回归的至高意境!
“此剑,无式,唯有——太初!”
张天成双手握剑,倾尽所有,对着那湮灭一切的月蚀之光,决然斩下!
太初剑意(雏形) vs 太阴寂灭态!
没有声音。
或者说,声音在两种触及本源的力量碰撞时,被彻底吞噬了。
只有光与暗的疯狂交织、湮灭、再生!
一个微小的、混沌的能量球在碰撞点出现,随即猛地膨胀,将两人的身影彻底吞没!
台下,所有人都失声了,连高台上的元婴长老们都霍然起身,脸上布满震惊!这等层次的碰撞,已经超出了流云大比历年来的极限!
混沌光球持续了数息,终于缓缓消散。
擂台中央,出现了一个更深更大的坑洞,边缘光滑如镜,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抹平。
坑洞两侧,两人遥遥相对。
张天成单膝跪地,以那柄重现奇异光泽的长剑(锈迹尽去)支撑着身体,大口咳血,身上布满了被寂灭之力侵蚀的可怕伤痕,气息萎靡到了极点,眼神却明亮如火。他赢了,在最后关头,他那一丝“太初”剑意,终究在层级上压过了幽月的“寂灭”太阴,将其击溃,但自身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。
幽月站在原地,身上的幽暗光华已然褪去,恢复了清冷月华,但极其黯淡。她面纱彻底破碎,飘落在地,露出一张苍白却绝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庞,只是此刻嘴角溢血,眉心一道浅浅的剑痕,正渗出银色的光点。她看着张天成,冰冷的银白眼眸已恢复成原本的清冷黑色,其中充满了震惊、复杂,以及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触动。
在最后碰撞,神识与力量最激烈交织的瞬间,她不仅感受到了对方那超越想象的剑意层级,更隐约触碰到了对方那深如渊海、却又纯粹坚韧的灵魂本质。而张天成,也在破开她寂灭防御的刹那,窥见了那冰冷太阴外表下,一缕同样孤高、执着、甚至带着淡淡忧伤的真灵。
那是一种超越胜负、超越立场,在最激烈的生死交锋中,灵魂层面产生的共鸣与悸动。
“我……输了。”幽月缓缓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却异常清晰。她深深看了张天成一眼,那眼神中有不甘,有释然,还有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涟漪。
张天成艰难地抬起头,与她目光相接,看到了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,心中亦是微微一动。他点了点头,想说些什么,却只化作一句:“承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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